“我还有机会吗?”原籽温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她不知道警察什么时候找上门来,就算言陌生真的帮她把问题解决了,她也没办法面对自己。
那是一条人命,就算是一个为非作歹的抢劫犯。
言陌生的眼神冷下来,“那你想怎么样,打电话自首?如果你真的决定这么做,我现在就报警。”
他说着真的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你干什么?”原籽温大惊失色,下意识地摁住他的手。
“我最看不上你这种犹豫不决的态度,要么就大胆果断地去承担自己做过的事,要么就忘记一切重新开始。你这样算什么,惩罚自己还是良心不安?你要带着这种态度过完余下的人生吗?每晚都会想起那个场面,每晚都会想起那个人!”
“你别说了!!”原籽温捂住耳朵,她的声音都变了腔调。
她有无数次想打电话自首,但她做不到。她承认她懦弱,她是个胆小鬼。
命运真是和原籽温开了天大的玩笑,妈妈和外婆去世的时候,她曾以为人生最糟糕的境遇莫过于此了吧?谁知更险恶更恐怖的还在后面。
言陌生的声音仍然清晰地响在耳边,从指缝间源源不断地渗进去,“你以为自己很惨吗?这个世上不幸的人太多了。在别人眼里,你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失败者,现在是以后也会是,与其这样还不如去牢里过完下半生,倒也清静!”
“你闭嘴!”原籽温气急败坏地朝他吼,她快被他逼疯了。
言陌生霍然起身,抓住她的手腕就把原籽温从沙发上拖下来,他的力气大得出奇。原籽温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拼命挣扎起来,混乱中,一个耳光打在他脸上。
言陌生的脸被打得偏到一边,但他很快转过头来,更用力地箍住她。原籽温身上的毛毯落下来,小腿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摩擦,凉的她全身打颤。
他把她拖到卫生间,强行将她的头按在镜子前面,“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原籽温抬头,被自己吓了一跳。
脸色惨白,头发蓬乱,双目浑浊无神,满面的厌世愁苦和自艾自怜。
言陌生也是动怒,他瞪着镜子里面的原籽温,气息微乱,“就算你的生活变成一堆废墟,你也要一砖一瓦地重新砌好。除非你死了,否则永远都不要放弃自己。如果你觉得愧疚和不安,就更应该恶狠狠地活下去,人和命运本来就是相互搏斗,不想被打败,你就站起来!”
原籽温呼吸急促,她闭上眼睛,耳膜响起如鼓的心跳声。她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将头脑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挥出去。再睁眼的时候,她看见言陌生的神色非常悲哀。
她听到他说:“我认识的原籽温,永远都不会认输。”
我们以前认识吗?
原籽温怔怔地看着他,言陌生也望着她,两人忽然间陷入沉默。
言陌生以为她会想起什么,然而原籽温只是一脸茫然。他有点失望,缓缓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
“我等下找人帮你收拾东西,晚一点开车来接你。”
“等等,我还没同意搬到你那里……”
“那你自己和房东说好了,你猜她还会不会让你住在这里?”完全没商量的语气。
言陌生的态度很认真,如果说上一次他让她回《evangel》上班,只是举手之劳。那这一次,他是下定决心要从头到脚,由内而外地改变原籽温了。他已然做好长期战斗的准备,而这一仗显然不会太轻松。
“你搬到我家,首先要学会微笑。无论在任何情形面对任何人,你都要笑得灿烂,哪怕你恨不得他死。笑容可以帮你掩饰很多东西,从现在开始不要再轻易掉一滴眼泪。”
他说完,就走出卫生间,拎起沙发上的西服离开。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说一不二,都不给对方思考的机会。
原籽温一个人坐在客厅许久,吃了药以后觉得退了烧。她忽然产生出门走走的想法,便穿上衣服。
外面一片太平盛世,夏天来了。
湛蓝湛蓝的天空格外宽阔,白色的云朵拉伸出一条条丝绒般柔软的光。空气里都是青草和白兰花的香气,车水马龙,人声扰攘。
她沿着马路一直走,不知不觉就来到《evangel》的大厦附近。高耸的建筑仿佛锋利的长剑,割裂云朵,将它们撕裂成飞丝游絮。又好像是在波澜壮阔的大海里迎风招展的巨大桅杆,在这汪洋的商业街中鹤立鸡群。
就在这时,她看到门口走出一个人,很眼熟。
童艾歆抱着一个纸箱,从楼梯上走下来。纸箱里面东西太多,不小心散了出来。原籽温见状便上前帮她捡起来。
“zoey?”童艾歆很诧异。
“童总监。”明明请了病假,还出现在公司门口,会被人误会吧?
“我已经辞职了,你叫我就行。”
“辞职?”原籽温震惊,童艾歆不是单总的人吗?她这次帮言陌生平息了宫玟华的内战,理应升职调去总公司的,难道是他们过河拆桥?
童艾歆看她表情猜到她的想法,“是我不想再留在《evangel》。”
原籽温不明白。
“有没有时间,我请你吃饭?”童艾歆说着将纸箱放到车内,盛情邀请。
两人来到miss西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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