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漂在平静的池水上散出了大大小小的水纹,大水纹套着小水纹一圈圈的散开。安静的躺在水面上的几片荷叶也随着水波浮动了起来。池塘周围长得高过人胸的芦苇,摇着翠绿的长叶子,摆着雀尾似的穗头,迎着偶然拂过的清风,微微弯腰。
“阿伦,你就这么肯定吴敦会赶过来?”手持鱼竿的陈启礼眼睛一直盯着鱼漂,这话似乎是在有意考校温玮伦。
“吴敦的长宏影视公司现在运作困难,干爹你这时候出手帮忙,于情于理他都应该亲自过来跟您道声谢,谁让您是他大哥呢?”温玮伦靠在摇椅上,嘴里咬着一根芦苇杆,身旁还放着一杯果汁。
“他要是真来了,你猜的那些事也就八九不离十了。”陈启礼没有回头,专心的握着钓竿,“电影、电视剧里面的门道我看不懂,可我知道吴敦当年在影视圈里是出了名的制作人,你凭什么就觉得他这部电影拍得不好?”
“我承认吴敦很厉害,在牢里呆了六年,出来后凭关系就请来了六个影帝。但他也不想想,这六个人加在一起岁数都快超过三百岁了,有他们在电影在台湾确实有号召力,可出了台湾,观众一看是老先生、老太太在谈恋爱,这样的电影谁看?”
陈启礼正准备说话,手里鱼竿突然一阵剧烈抖动。
“来了!”
温玮伦抬起头,看的却不是陈启礼如何将鱼钓上来,他远远的看见陈启礼身边的保镖正领着一个人朝这边走来,光看那人身形,他就已经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温玮伦扔掉嘴里的芦苇杆,心想这吴敦来得好快!
陈启礼吊起的是一条两尺多长的黑翅鲤鱼种,背脊就像磨刀石一样厚实,被拖出水面的时候,翘着一动一动的黑须,鼓着一对宝石样的圆眼珠,随着身体的扭动,黝黑的尾巴在阳光下摆来摆去。
收起鱼竿,陈启礼提着犹在活蹦乱跳的鲤鱼,随手递给身边的一个保镖,“把这鱼拿到厨房去清洗一下,阿敦难得过来,等下我亲自给他做烤鱼!”
吴敦脸上顿时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跟着将手里提着的鱼籽也递给那人,“让厨房一起把这做了。”
陈启礼笑了笑,跟着朝后招招手,将温玮伦喊了过来。
“阿伦,这是干爹的结拜兄弟吴敦,我们俩一起坐过牢,这些年可是过命的交情。”
温玮伦恭敬的喊了一声吴叔,吴敦笑眯眯的拍拍他肩膀,“阿伦可是现在台湾最红的大明星,听说你最近都开始拍电视剧了,什么时候有兴趣和吴叔一起拍部电影玩玩?”
见两人并没有因为之前那事心存芥蒂,陈启礼感到大为介怀,跟着就开玩笑说:“刚才我还和阿伦说起你最近拍的电影,这小子当着我的面可是说了不少坏话。”
“哦?”吴敦顿时露出一副非常感兴趣的表情,他当然不会认为陈启礼这是在挑拨离间,陈启礼敢这么说,显然很对温玮伦很有信心。
“他说你找了一堆老头老太太来拍电影,拍出来就只有台湾人肯看。”陈启礼将温玮伦之前的话又复述了一遍,吴敦脸上不见丝毫愠色。
“在阿伦这样的年轻人面前,我不服老也不行啊!”
“吴叔人不老,但是眼光已经老了!”
温玮伦不温不火的一句话让此时的场面变得有些尴尬,眼看着吴敦的笑容慢慢凝固在脸上,在旁的陈启礼却没有出言喝止。
“长宏拍的那部电影,我其实进电影院看过的。从故事内容上就可以看出编导颇具创作野心,企图一举呈现上海帮、客家帮与台湾帮等**在岛内的勾心斗角情形,甚至跨足海外,描写台湾帮、大圈帮与香港警方在香港的三角冲突。枪战爆破场面倒是拍得很逼真,演员的表演也都很到位,可惜这类影片早就被香港电影拍了无数遍,吴叔你把观众已经吃腻了东西拿出来,你觉得大家还会喜欢吗?”
温玮伦的一番话让吴敦陷入了沉思,在影片卖埠失利后,吴敦自己也一直在思考失败的原因。温玮伦或许是年少轻狂,但他至少说对了一点。类型片不断的重复和模仿,已经严重的透支了电影观众的热情,现在已经不是按照成功电影的套路翻拍几部作品,找几个明星来就能创造高票房的时代了。
“其实我很佩服吴叔在台湾拍商业电影的胆魄,可先比从前,我觉得您现在的步子还是迈得过于谨慎了些。”
提起此时的台湾电影,温玮伦华语中不无讽刺的意味,台湾文艺片天下一绝,人才辈出佳作不断,可即便侯孝贤这样的国际大导演,也没法依赖本土市场收回成本。
“台湾电影界一直盛产文艺电影,然后去拿奖,都是这个样子。”温玮伦撇撇嘴,伴随着台湾文艺片在电影节上的披荆斩棘,在台湾就逐渐形成了一个牢不可破的文艺片封锁,拍商业电影就变得压力巨大。
在温玮伦的印象中,吴敦从成立长宏之初就坚决不移的走商业电影之路,而且题材非常多元化,温玮伦此时痛斥台湾的电影环境,恰好和吴敦的切身感受不谋而合。
吴敦心里此时也掀起了惊涛骇浪,原以为温玮伦只是夸夸其谈,没想到他居然将矛头直指台湾电影当前的占据主流的文艺电影……难道温玮伦就是劝说陈启礼投资长宏影视的那个高手?
吴敦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但他实在搞不清楚温玮伦这么做的目的,鼓动陈启礼投资,难道他真觉得商业电影在台湾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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