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见到诃莫佳那吃惊的样子,连忙安慰她道:“诃妹妹,中土人有句话叫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南诏也是大唐的一部分,李殿下做为国之储君,了解边关形势也是很正常的。”
“是奴家大惊小怪,让太子殿下见笑了!”诃莫佳有些羞赧的说道,一朵红云从脸上飞起,那娇羞的神态加上刚才哭得梨花带雨的神情,让人不知怎的,就自然而然的起了想要保护她的那种感觉。
李瑛呵呵笑道:“其实关于南诏的情形,本王今日也是第一次听说。”
“哦?恕奴家冒昧。”诃莫佳抬头用不好意思的眼神看了李瑛一眼,惊讶的问道:“那殿下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这个吗?诃莫佳姑娘,本王问你,你是来自南诏六部中的哪一支部落?”李瑛提问道。
“奴家来自六部中的样备诏,家父诃若莱,正是样备诏主。”诃莫佳赶忙禀报道。
“噢!”李瑛表示明白道:“那也就是相当于我大唐的郡主了,与明月姑娘的身份相当。”李瑛这话是有原因的,因为当时大唐政府对边疆羁糜而治的政策,所以对边疆的一些大部族的首领都有封赏。而南诏六部都各个得到过大唐的封赏,所以相互之间虽然实力有强弱,却是谁也不服谁。六部各自的首领,都被封为诏,这也是六部合称南诏的由来,其等级约为中原的郡王,所以说诃莫佳身份等同于郡主。
听了这话,诃莫佳惊奇地抬起头,向明月上下打量一番,不断点头说道:“本来见明月姐姐举止高雅,奴家料定必然不是寻常人家女子,今日殿下这么一说,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竟是萨珊皇族,真是失敬得很。”诃莫佳只不过偏远山区的族长之女,而明月是真正的高门大阀传承下来的优秀后裔,他们之间的真正差距也不小,这也难怪诃莫佳会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明月。
“哪里!诃妹妹说笑了,亡国之奴而已,哪里能与诃妹妹这样正式的郡主身份相比拟。”明月一想起故国,不禁心里一酸,虽然诃莫佳只是一个小小的部落族长之女,但是毕竟家国皆在。而自己以及那些可怜的萨珊族人,基本上连故乡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就这样流落在异国他乡,年复一年,代复一代,至今已经百余年了。
“姐姐万勿如此说话,姐姐有所不知,只怕再过上三年两载,这天下也不会再有样备诏的存在了。”诃莫佳叹了口气,沉沉的说道。
众人一听,大为惊讶,样备诏虽然在南诏六部中算不上顶尖的实力,但是也不是最弱小的,并且与最强大的蒙舍诏之间的差距也不是特别大,周围根本就没有能够威胁到他们生存的环境,要说这样一大群人消失,又怎么会有人相信。
“是真的吗?诃妹妹,发生什么事情了?”明月感同身受,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没有故乡的感受,虽然她不知道诃莫佳的样备诏遭遇到了什么样的危机,但是对于能够灭族的威胁,她也只能说无能为力。套句时髦的话,叫做对此她深表同情,但是她只能口头支持,干些喊喊口号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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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逻阁现在虽然只是蒙舍诏的首领,但是由于现在他还兼任着六部统一的大首领,所以对其他几族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加上他当大首领这几年来,也确实办了不少实事,为南诏谋取了不少利益,所以底层的那些穷苦百姓对于他还是比较认同的。”诃莫佳向众人叙说着,她的情绪已经明显平复了,娓娓道来,仿佛讲解员叙说故事一般。
“那你们其他五部的贵族们的意见如何呢?”李瑛向诃莫佳问道,毕竟现在的这个社会还是封建制社会,而南诏则接近奴隶制社会与封建制社会交接的那个时期,简而言之,比较类似中原的战国时期。在这种社会形态中,国家或者政权只是掌握在少数利益获得者手中,对于那些生活在社会金字塔最底端的百姓来说,谁当首领都是一样,还不是一样要吃饭要交税,睡觉也要交税,换汤不换药。
“五部之中,我们样备诏自然反对蒙舍诏坐大,而越析诏则是蒙舍诏的忠实追随者,诏主朵卫良与皮逻阁还有姻亲,他们二人自然是穿一条裤子了。浪穹诏、邆赕诏、施浪诏三诏又称‘三浪’,此三诏到是同进退。只是此三诏处事圆滑,做事模棱两可,也不知道到底倾向于哪一方,最起码也是两不相帮,所以形势最不利的,就是我们样备诏。”说到这里,诃莫佳的眼眶就已经湿润了,语带哽咽的说道:“因为蒙舍诏的排挤,现在样备诏的实力也由原来的第二落到第四,仅仅比三浪中的两个小诏实力大一些,但是三浪一直同气连枝,所以真正说来,却是我们实力最差。”
“六诏的地理位置之中,是否贵部落与蒙舍诏距离最近,而他的姻亲越析诏最远呢?”李瑛沉吟着问道。
“正是,殿下果然高明,连这也能猜出来。本来我部还抱着‘远亲不如近邻’的想法来结交朋友,想不到。。。。。。”说罢一声长叹,其中伤感之意,溢于言表。
“想不到皮逻阁一个边远地区的小诏,居然懂得使用远交近攻这样的计策,实在是让人刮目相看哪。”李瑛叹了口气说道。
李瑛这么一说,除诃莫佳之外,其他三人此时可算是恍然大悟了,再一比较,果然与秦灭六国时的形势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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