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普通的士兵们来说,大军统帅、大唐太子,本来是一个他们遥不可及的人物,用只在传说中听过他的名字来形容也不为过。但是,在这大唐西南边陲的桂州城里,在这漫天飘洒的大暴雨里,传说中的太子殿下和他们这些泥腿子出身的大头兵一样,上无遮挡,身无箬笠,任凭雨水冲刷他的身体。
李瑛今年已经十四岁了,因为有前世穿越而来的处世经验,使他的心理年龄较为成熟,表现在脸上的表情、举动都比较老到,再加上关西大汉身材高大的血统,让他看起来仿佛十七、八岁一般。在唐代,这可是标志已经成年的年龄了,在一些边远地区,有的十七八岁的年青人下一代都有好几个了。
李瑛今天头戴将军盔,身穿明光铠,肩披明黄披风,腰佩长剑,足蹬高腰马靴,昂首挺立在点将台上。在他的身后,每人都是一身戎装,表情严肃,十余名将军、参谋,齐刷刷站成了一排。
薛绣作为李瑛的亲兵队长,亲自带人在下面维持秩序,保持队形。本来队伍中还有些不愿集合、骂骂咧咧的刺头,在薛绣执行的铁血政策下全部被拖走军法从事,杀了闹事的鸡之后,这些猢狲们果然乖了很多,很快就在校场上静静的集合起来。
校场位于桂州城郊,除点将台紧靠军营之外,前面是一片宽大的草地,在岭南这样多山的地方,想找出一块容纳近十万人操练而不拥挤的地方,真的是不太容易,这也是大军选择在桂州城集结的主要原因,再往南走,够大军集结的开阔地带就太少了。
今天到场的人马足有近七万人,没有实际概念的人们可能不知道到底能占多大的地方,只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即使见识如李瑛,也只有真正看到了七万人的集结,才知道个人在战争中的渺小。那根本就是沧海一粟,在那几万人的大潮里,个人的勇猛所翻腾起的浪花,根本就看不见。
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之后,李瑛开口说道:“儿郎们!为了我大唐西南边陲的安宁,为了解救安南都护府百万黎民于水火之中,你们抛家舍业来到这里,本王代表朝廷向各位深表感谢!”
说罢,李瑛弯腰深深一躬,向这些士兵们致谢,这一出人意料的举动,震惊了在场的诸人。不说那些泥腿子大兵们,就连杨思勖、冯立等人都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只有张孝嵩露出了赞赏的神色,李白、王维若有所思。
在这个社会里,贵族对平民,上级对下级发布命令,从来就像是应该如此,遵循天意一般,李瑛的此番作为,虽然这个让高级将领和贵族们看来有失身份的动作,却让他博得了爱兵的美名,也为后来的太子军声名远播奠定了基础。
这些士兵们,如果能够在平定安南战役之中幸存下来的,日后对人叙说当日之情形时,可以用炫耀的口气和人说:“某当年上战场之前,太子殿下鞠躬相送!这份荣耀,古往今来可不多见!就算是当时战死沙场,也不枉此生!”
李瑛一躬已毕,长身而起,却听前方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放眼看去,只见这些士兵们拍动双掌,声震云霄。李瑛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见,前排的士兵眼中那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所闪烁的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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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人心大振的时候,如果不加以利用岂不可惜?李瑛站直身来,右手握拳,高举过顶,喊道:“此番出战安南,我大唐军如此众志成城,则天下无不可胜之军!上天必佑我华夏!大唐必胜!”
“天佑华夏!大唐必胜!”所有的士兵们都被这个口号所鼓舞了,一个个如同喝了鸡血一般,兴奋的扯嗓子跟随李瑛喊着,那咆哮的声音,盖过了那滂沱的大雨,那声音似乎震的让人觉得那雨也不自觉的小了。
李瑛一看效果极佳,右手一挥喊道:“马上操练!”
薛绣得令而去,指挥传令兵们将命令一级级传达下去,让这些士兵们组成一个个的小方阵来进行战斗。安南多是山地,很有可能会在山谷遇到敌人,狭路相逢勇者胜,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
李瑛所部唯一的好处是,他的大部分军队是取岭南道、黔中道、剑南道三地而募的,原来的气候条件较之安南都护府相差不是太大。而劣势的地方是这些军队来自各地,兵员素质参差不齐,人员之间又互不相识,在互相配合之间有些生疏。
李瑛将他们每九人编做一个方阵,三横三纵,前方三人持长兵器,或陌刀或长枪;中间三人配备腰刀、弓箭,可远距离作战也可近距离格斗;后方三人持朴刀、盾牌,主要负责断后和掩护。这种方阵的好处是机动灵活,可以应对各种地形和兵种,而且训练磨合时间短,总共区区九人,有个几天的时间就会全部熟练,较之古代的动辄数百人的方阵,不知精简多少。
这是李瑛在蓝田军事学校的实践中摸索出来的最佳阵型,在多次的进攻推演中,此种阵型始终屹立不倒,在各种对抗中不落下风,深得李瑛的推许,因此将此战阵引进到了安南远征军的训练之中。
七万余名大军热闹的分成许许多多九人小组,在漫天大雨的助兴下,开始了一对一的搏杀,嘶喊声充斥着现场每一个人的耳朵。
“吁!”随着驾驭马匹的声音,五千匹战马出现在这个校场上,顿时让原本就热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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