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来客栈的人是知道自家小东家的喜好的,知道他不喜人多,站得都比较远,对他们来说,这次能不能学到并不要紧,要真学不到,晚上央掌柜的去驿站请教一二就是了,小东家比别家郎君可好说话多了,只要他没睡下,只要他没在处理重要的事情,自己人随时求见,随时都会见的。
但其他酒楼里请来的厨师就不懂这个了,他们一个是不懂,以前没跟富来的小东家打过交道;另一个也是觉得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错过了这个村就没了下一个店了,所以都生怕因站得远而错过哪怕是一个细微的步骤,从事烹饪行业的,哪个不知道富来的小东家,如今的建安侯的?从富来客栈的厨师对这小郎君的恭敬程度来看,即使不是他们的小东家来了,那也必定是平局令或者是孙总厨,这两位可都是建安候的亲传弟子呢;再从先前他们听到的只言片语来看,八成就是建安侯了。是故,一个个的都生怕失去这么个好机会,不用别的,只要把今儿个这一招给学会了,以后就是走遍天下,也不用担心生计问题,哪怕是穷得不着片缕了也不用发愁的。
“都散开点,散开点,你们还愁学不到么?二郎既然是肯公开的做,那就是愿意教你们的,你们哪,也别怕学不到,某家是知道二郎的,他烹食从来不大喜欢用那繁琐的步骤,都是力求用最简单的法子做出最好吃的菜肴来,都散远点来,若真个是看不明白了,那等过后再问也不迟”徐国绪知道王况不喜被人围着,就扯起嗓门吼了一声。
别人吼未必管用,但徐国绪吼就管用了,做为能在东治港有一席之位的厨师,哪个不是见多识广的,徐国绪一吼,他们就听出了徐国绪的寺人身份来,寺人甭管他在宫里面或者说是几个小王家里的地位多低,但出了长安之后,那就是代表的其主家的,在一定程度上,他们说的话,连地方也是要考虑考虑的。因此徐国绪一吼,这些人就都齐齐的退后了两步,总算是给王况留出了个让他稍微松一口气的空间出来。
这时候帮厨也将青蟳洗净了送来,但他又嫌那蟳不安生,硬是将其给泡到酒里去给熏醉了,软趴趴的,只能有气无力的动一动大螯,却是再也举不起来了。王况不禁看了那个帮厨一眼:“不错,有悟性,改明儿,你到建安去,跟孙总厨学个两年吧。”
本身煎蟹就要用到不少的酒,但酒加到锅里,加得再多,也是不如直接让蟹给吸收到肉里去的效果好的,这个帮厨虽然初衷不一定是为了这个原因,但至少,他能想到用酒将蟹给醉倒了,不失为心思灵敏的人,而这样的人,最是容易生出各种千奇百怪的想法,或许有的想法会是不好的,但烹饪一门,要的就是有这种敢想敢试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在其有生之年去尝试各种不同的烹饪手法和搭配,如此烹饪一门的技艺在他的手上,就很有可能有新的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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