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此物,与宣德郎描述一般并无二致。宣德郎说,他敢用项上人头担保,只要东西是对的,绝对无害。而且,宣德郎说,此物必须生吃,不能煎煮,否则效果大失。”赢老头一见到孙思邈拿出的东西,眼睛一亮,可不是么,身子是虫,虫足虫节等一应俱全,头上却长了个枝柄,和王况说的长在土中相比更像是挂在树上长出来的,本来徐吃货跟他说的时候,他还怎么也想象不出来该是长什么样子,这一见到,就肯定下来了。
虫草其实是有真假的,真的虫草是由蝙蝠蛾(也叫蝙蝠蛉)幼虫被虫草菌感染后在冬季低温干燥土壤内保持虫形不变达数月之久(冬虫),待夏季温湿适宜时从菌核长出棒状子实体(子囊座)并露出地面(夏草),这才是真虫草。而假虫草,虽然也是虫草菌感染,但却不是蝙蝠蛾的幼虫被感染,二者在刚挖出来时从颜色和外观上是区别比较明显,但晒干了后外观上就没什么明显区别了,可是药用价值却是天差地别。
好在即使是假虫草,吃了也是无害,王况自己也辨认不出真假来,为了避免麻烦,干脆就说了那一番话,要是自己说还有什么真假,却又不会辨认,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懒人就用懒人的办法,管你真假,你吃就是,总不至于你吃的都是假的吧?
“既然宣德郎如此肯定,那么,倒是可以试上一试了。”孙思邈一听这话,就将手中的虫草送到自己嘴里,嚼几下就咽了下去,皱皱眉:“却是淡而无味。”
孙思邈既然被后人称为药王,那也是尝百草而得来的,在外人看来,他经常以身试险,去尝一些不知名的草,但却是不知,这么多年的经验累积下来,一般的医者,都能从这草的生长环境,周围植物昆虫鸟兽对这草的反应中观察出一二来,基本就能判定下来这草有没毒,若是有毒,又大致是什么程度等等讯息。
说白了,就是你随便找对草药药性有了解又常去采药的人,让他去辨认一棵生长着的植物,他也能大致做到判断有毒没毒,是属于寒凉还是温热等等,这是经验的积累,不是仅靠着读死书能得到的知识。
所以,对药性的理解,并不是说看你年龄多大,而是看你的经验有多少,而一般地说,年龄大的往往经验相对而言会丰富些,因此普通百姓也就有了误解,找医生要找年纪大的,这却是一棒子打死一大片了,殊不知,有些大夫,年龄是不大,但其经验可不见得不丰富。
有的医者,可能究其一生,治疗过的病患不过数百数千,而有的医者,可能年纪轻轻,二十出头,但却已经治疗了数千数万的病患,二者谁的经验丰富都不用说,肯定是后者。
孙思邈会尝百草,愿意尝百草,那也不等于他随便就尝的,要真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抓起就往嘴里塞,估计也早就翘了去见华佗前辈多少次了。正是由于他小心谨慎,在对药性有了大致的判断之后,若是这药即便有毒,那也毒不死人,这样的情况下,他才会去尝。
而这虫草,只是他机缘巧合中得来,自己本人并没去实地看过虫草长在什么环境下,甚至这虫草产于何地,他都不知道,是在大雪山上呢?还是在水边?是在密林里呢,还是在沼泽地,都不知道。而鸟兽昆虫是避着虫草走呢,还是说毫不迟疑的一口吃下,这都是未知数。
虽然从闻味上来看,应该还是无毒的成分居多,可毕竟是未知,所以他是一直不敢轻易去尝试的,加上手头上仅有这么一根,让他去找鸡鸭土狗来试的话,它们也只能告诉自己是有毒还是没毒,至于药性如何,可对症何症,他还没那个本事让鸡鸭土狗开口说话。因此委实舍不得,自己还指望着靠它以后再找到其他的呢。
现在听赢老头这么一说,加上这两年对王况传言也听了不少,判断出王况应该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王况君子不君子,没见到不好说。不过他至少相信,宣德郎不会拿人性命开玩笑,一个能为百姓着想的人,再怎么奸滑,那也是脱不开好人的范畴的。再说了,人家既然是已经敢用项上人头担保,那就肯定没问题了,拿人头担保,这可不是玩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更何况还是向皇帝担保?
既然赢老头已经派了人去寻,既然已经可以确认产地,既然宣德郎说是无毒,再加上自己的预判,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自己的时间并不宽裕,还要赶去建安见识见识那可治冷热病的法子呢,如今年纪大啦,跑不了几年了,还得赶快抓紧时间,多做些事才是。
药性好坏,凭了自己多年的经验,身体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变化,那也是敏感万分,这正是从医多年的人过人之处,能从细微处辨真知,一些在旁人看来是很正常的表象或者说根本觉察不出的细微差别,在医者眼中,那可能就代表了不同的含义。
所以,一根虫草足矣。
当然,药性的发挥并不可能有那么快,好在自己还会在长安呆上个三两天,和太医署里的人切磋切磋这两年自己的心得,学得医术,那不是给你藏着掖着的,能多救一人,那就要多救,可不能密技自珍,这是孙思邈最起码的准则,也正是如此,他才会在后世有那么高的地位,而不像那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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