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钱为面前提起成婉这个名字，无异于往患重感冒的人头上再浇上一桶冷水，让他把心底的郁闷直接转化为烦躁。想也不想就没好气的道：“关你什么事？”
王冰馨心中雪亮，钱为多半也是被成婉卖了，还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钱为憋屈的嘴脸令她大为受用，有意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怎么不关我的事？我是无辜的受害者啊！我跟你又没有那什么……，你说我冤不冤？”
钱为一时为之语塞。不管成婉的动机是什么，王冰馨被她扯进来当枪使确实有点缺德。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恐怕有演变成申冤诉苦和批斗大会的可能，干脆推了个干干净净：“都是那帮混蛋八卦记者搞出来的，你冤？我还冤哩！这跟工作无关，有事说事，没事我走了。”
王冰馨一语双关的盈盈笑道：“这么说我们俩都是受害者啰？好，不说就不说了，咱们继续谈工作。你那份调查报告我肯定要看，可我现在又不是让你做政府工作报告，你说个大概总可以吧？”
钱为不是笨人，他相信张飞扬和孔超也不是，不然他们不可能得到王致的重用。王冰馨在今天的会议上莫名其妙的亮出了他所谓的专家身份，把他推到了台前。如果这次的调查报告和以前那份计划书一样，只是半公半私的幕后咨询，那倒没什么。虽然钱为并不知道现阶段外包联营背后有什么猫腻，但如果两大巨头知道是自己点破了其中的弊病，以后还想在鼎盛电子混下去，穿在脚上的鞋将会很小很小。
谨慎的声明道：“这回没人给我布置工作任务，纯属个人看法啊，您可别一回头就告诉人家是我这个破专家的意见。”
王冰馨调侃道：“做专家不好吗？这会儿那帮家伙肯定在使劲琢磨，你到底是潜伏的特务，还是神龙不见首尾的高人？晚上很多人会睡不着的。我保证不出卖你就是，说吧！”
“其实说来很简单。各项数据李晴的报告上都有了，张总说得也大致不差。实行外包联营本身没有问题，问题在于他们忽视了同行是冤家这一点，不讲究保护商业机密的策略。才启动短短两个月，市场上已有相差无几的杂牌仿制品出现就是明证。一句话，他们选错了合作对象。”
“哦？你凭什么这么说？”
“表面看来，在sh周边就近选择同类小厂合作可以节约运输成本，缩短交货时间，实际上是一种愚蠢的自杀行为。这些小厂在名牌强势厂家的挤压下，本来就是在低端市场的夹缝中分一杯羹才得以生存。我们问上门去委托生产，等于免费提供了最新热销产品的样品和技术。即使是拆分部件分别生产再行组装，难道他们就不会互通有无背后交流？这分明在自家地盘上自树强敌！你可以去告他们侵权，只要把包装和产品细节稍作改动，这官司没个一年半载完不了。你官司赢了，他们也赚了个盆满钵满，赔你几个小钱也乐意。”
王冰馨略一细想，确实如此。催促道：“说呀！你怎么说一半留一半？你说该怎么办？”
“中国人有句古话，叫远交近攻。”钱为自信的笑道：“比如说，灯管在湖南生产，灯罩放到山西，灯座却产自河南，会是什么效果？国家现正大力提倡开发中西部，没准儿还能狠狠风光一把。那些地方为了招商引资税收方面肯定会有优惠政策，人工也比sh便宜，比较之下几个运费算什么？可惜时间仓促，国庆的商机赶不上了，但赶上元旦和春节这一波应该没问题。本来我们技术和样式就领先，如果再利用产量大成本低的优势，采取微利或保本销售策略，在sh本地市场咬牙卖上两个月，嘿嘿，春节过后那些小厂起码死一半。他们一倒，必定导致市面暂时缺货的现象，我们的价格自然就涨上来了。”
见王冰馨犹自在咀嚼回味，钱为起身道：“你慢慢想。调查报告我明天送来，发到你邮箱也行。”
“哎！哎！你那么急着走干吗？没带屁股出来啊？坐下！”王冰馨叫住他：“我哥厚颜无耻的拜了容姐为师，今天借这个由头请她吃饭。一起去吧？我哥没那种让人一见钟情的魅力，我们不去的话，他的险恶用心很容易暴露，容姐是不会去的。”
王冰馨说到后来几乎是恳求了，钱为却浑然不觉，心里空荡荡的他这个时候十分害怕孤单：“去就去吧！只要他不嫌我们这两个千瓦大灯泡刺眼就成。”
王冰馨忸怩道：“还没到下班时间，你先在这儿坐会儿吧。……你这会儿出去，也是一大灯泡。”
钱为想想也是，只得返身坐下。二人一时无话颇为尴尬，钱为无心理会王冰馨的心事，一味闷声抽烟。王冰馨本想发作，终于还是忍住了。臭小子好像没什么别的爱好，抽就抽吧！
捱到下班后四人结伴出了公司，钱为当然不会上方容的车和王少杰挤在一起，很自觉的钻进了那辆久违了的宝马。一到王少杰精心选定的吃饭地点，钱为不由头大如斗：看来王少杰为了营造浪漫气氛可谓不惜血本，竟然选了家最有名的法国餐厅。钱为迄今为止只对影视剧里的西餐有点模糊印象，压根就没吃过啊！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不无道理。不但百分两百的菜名和东西对不好号，就连刀叉怎么拿也得拉下脸皮请教。王少杰恰到好处的卖弄着他渊博的餐饮知识，每道菜的原料、火候、口味都能温文尔雅的娓娓道来。方容矜持的微笑倾听，偶尔礼貌的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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