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飘荡在幽林间的笛声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欢快雅致,萧唐通些乐理,只觉得笛声让人听来似觉热血激奋,却又潇洒飘逸。渐渐地曲韵渐缓时,似乎是有个把弄玉笛的仙人临凡演绎番笛曲,此时又飘然归天,笛子旋律飘飘绵绵地似是愈来愈远,最后几不可闻。
就算是不通音律的石秀、张顺二人戒备提防,还是兀自心惊胆战的唐父及那两个公人,一曲听完后也觉得心情愉悦了许多。忽然就听笛声乍起,那荡涤之声辗转连绵、曲调飘渺悠远,此时就连石秀也道了声:“咦?这曲子倒恁地耳熟,莫不是从咱们乐坊传出来的?”
那人演奏的确实是萧唐曾在金风玉露楼中编排,原作是是德国一个音乐家所演绎的中国风极是浓郁的《问道》,却没有想到在此地会遇到有人亦将这曲子的妙处吹奏的淋漓尽致。
燕青侧耳倾听片刻,脸上绽放开隽秀的笑容,他轻笑道:“此人端的是吹得好笛!这等佳曲也须有人应和。”说罢燕青拿出他随身带着的玉萧,婉转的箫声渐起,此时笛声忽然一顿,旋律急促时似带杀伐之意,可燕青的箫声却仍是轻柔回荡。
渐渐的,抑扬顿挫、悦耳动心的萧声与笛声交织在在一起,呜呜锵锵的箫声清丽如虚若幻,忽高忽低,与清脆的笛声交相辉映下,似是两个已合作了多年,心有灵犀的乐师一同演奏般。虽然萧声与笛声时高时低,可每个音律仍清晰,遥相呼应似是在轮番拨动着听众们的心灵。此伏彼起下,先音袅袅、清耳悦心,直至笛声与箫声渐渐低沉下来时,众人才听得如梦方醒。
萧唐忽然像是置身于老版武侠电影的世界中,满心的心旷神怡,他按在刀柄上的手此时也放松下来。而燕青放下玉萧,向萧唐轻轻一笑道:“大哥,不管吹笛那人是否是拦路剪径的强人,只听曲目而言,那个人倒值得结交。”......
此时怪林中吹笛的那个汉子放下笛子,他满脸欣喜雀跃之色,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得紧!没想到在此处还能遇到这等善于奏萧的妙人!走,去会会他们!”
吹笛的汉子身旁还有个生得五大三粗的莽汉,那莽汉憨声憨气地回道:“是哩!早该动手了,三哥喜欢吹曲儿,何时吹不得?那几个肥羊可不能放跑咯!”
说罢那莽汉拎起把铁锹,朝身后的喽啰一打手势说道:“孩儿们,动手!”
吹笛的汉子把眼一瞪,说道:“哪个让你动手了?今日不但不做没本的买卖,我还要请与我合奏的那个吃酒!”
“啊?”莽汉怔立在当间,他挠了挠头,说道:“三哥,至于嘛?不就是个吹箫的么,你想听个曲儿,州府里可有甚多吹拉弹唱的。咱们可是落草的强人,又不是勾栏瓦舍的主顾,这又算怎么回事?歌舞吹弹当买路财么?”
“粗俗!唉......粗俗!这道理我算是与你说不通!”吹笛那汉子拿手指着那莽汉,摇头叹道:“你这俗人,怎懂得以音律相交的逸情雅致?”
那莽汉口拙,却仍心有不甘得嘟囔了句:“你高雅,你有才,怎地不去当书生?却也来与我这个俗人落草做了绿林强人。”
吹笛的汉子面色一滞,笑骂道:“长本事了你,倒来回我的嘴!废不在此处,你听我的便是!”
莽汉也是个没甚主见的人,平日山寨里都是二当家的出谋划策,大当家的号施令,而他喊得这个三哥为人放浪潇洒,也不喜打理寨中甚么琐事。今日正由他俩带着一众喽啰下山劫道,也只能依着他这三哥行事。
萧唐那边已见到从怪林中闪出三五十个小喽罗,簇拥着两个头领走了出来,其中驾马的那个五官轮廓深邃,头随意结成个髻迎风飘荡,显得潇洒不羁,他背上负着双刀,腰间还插着支笛子,看来正是方才奏曲之人;另一个头领生得相貌朴实平凡,可身躯健硕高大,他手中却拿着把铁锹,看似是个好与人较力的莽人。
负双刀的那汉子眼见马车上燕青手中持着玉萧,他哈哈大笑道:“我道是哪个有这般才艺,这位小哥端的是生得一表人才!”
吹得口好笛...使双刀...另个莽汉却持着把铁锹......萧唐打量那两个头领一番,便已然猜破他们的来路,萧唐拱手向那两人说道:“久闻黄门山上有四个头领结义,两位好汉,莫不是黄门山的三头领铁笛仙马麟,与四头领九尾龟陶宗旺?”
马麟望向萧唐,笑道:“你这汉子倒有见识!咱们黄门山四个在绿林中也没甚大名头,你却也识得我们!”
这时石秀也驾马迎了上来,说道:“马麟?你可是江宁府出身?”
马麟一愣,说道:“正是,你也识得我?”
马麟的五官轮廓很深,而且闲汉出身的他在江宁府时常常与人争对,更有身百十人近身不得的好武艺,加上又吹得口好笛子。所以石秀虽然阔别故土多年,可对这个不曾谋面却闻其名的同乡有些印象,便说道:“我也是江宁府人士,只是自幼便与家叔至北地贩羊卖马,但也听过阁下的名头。”
“实不相瞒,本来咱们兄弟是要取了几位的钱物,不过这又是知音,又是老乡,这般买卖更是做不得啦。”马麟笑着说罢,他又见萧唐生得阳刚威武,似是是一行人中领头的,便对他说道:“不知几位好汉如何称呼?”
萧唐微笑着回道:“在下萧唐,与浪子燕青、拼命三郎石秀、浪里白条张顺三个兄弟欲护送位长者至江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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