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黑色小兽刚要踏入沼泽矮林,就听到后面云欢欢一声娇喝,它掉头龇牙道:“怎么?真当本大爷好欺负不成?”
“他剑呐?被你们藏起来的啵,作贼!”云欢欢看到赵云凡半死不活的样子,真的是心里烦闷的很,想要找个人,额..找个兽出出气,所以也无理取闹起来。
“你才是贼呢!剑?什么剑?本大爷怎么知道?你去那边山谷里找找看!那老不死的说他在那里打的挺凶。”黑色小兽叫屈,又不耐烦的提醒道。
“那里?前面带路!”云欢欢说着让黑色小兽前面带路,却自己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碟,将赵云凡收入玉碟之后,独自往山谷中行去。
至于说偷剑一事,云欢欢完全是觉得他们将赵云凡害成这样,自己又打不过他们,就说点怪话出来恶心恶心他们。她其实也不确定赵云凡是不是将佩剑放入储物袋了,还是真如她所言遗失在了别处。
她独自前往山谷,也是因为云欢欢想要弄清楚,赵云凡为什么会身无半点伤痕,却昏迷不醒的原因。弄清楚这个症结,回到映月星之后,她就能够对症下药,尽快让赵云凡好起来。
看着云欢欢单薄的背影,黑色小兽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几个跳跃间追上,跟在云欢欢身后向丘顶攀去。
少顷,一人一兽站在血红色的浅湖面前发愣。这里完全变成一座死域,浅湖宛若由血水凝聚组成,还有残肢断臂、骨肉碎块浮浮沉沉。
云欢欢捂住嘴,慢慢蹲下,苍白的脸上两行清泪滑落。她一直认为是她的任性、刁蛮,强迫赵云凡带她出逃晓天宗游玩,随后发生的一切事情,她都负有最直接的责任。
待看到这里的惨烈场景,她根本无法想象赵云凡在这里经历过什么,此刻,她满心愧疚。站起身,云欢欢手按在胸口,隔着衣服抚摸怀中玉碟,抽泣着柔声说道:“现在,我们回家!”
云欢欢淌进血水浅湖,毫不在意沉浮在她周边的碎块残尸,眼中只有那仍坚挺的立在血水湖面、仅仅只露出一节剑柄的水纹剑,其上,依旧有血凝珠无声滚动。
抽水拔剑,云欢欢继续淌水前行,涉过血水浅湖,继续往前走去,翻过山丘,消失在山脊后面。
浅湖这头的黑色小兽一直看着云欢欢的背影,“幼小”的它好似明白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只在那里嘟囔着:“哎..走这么急干什么?真灵血契的事情也可以商量商量的嘛!咦…对了,那老不死的给他们三根毫毛,以后肯定还能再见面,回去跟那老不死的好好说道说道,这两个人族小娃娃看起来还算不错,别老抱着什么混账约定,回答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怎么可能会有人族修士回答的上来呢?做梦吧!”
黑色小兽好像已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嘀咕着回头奔向沼泽矮林。
如同人间地狱般的山谷平静下来,因为道镜天的特殊限制,这里没有其他任何生灵存在,故而更显得阴森恐怖。
可在小半个时辰之后,一名黑色劲装修士鬼头鬼脑的探头,现身西南方向的丘顶,他怀抱一尊尺许多高的铜质香炉,脚穿怪异过膝长靴。
此人正是之前被赵云凡在半山坡上一剑削断双脚,又被身着灰衣麻鞋的吴越责罚,强制他留守琅花水榭的吴家修士。
他小心翼翼的左右张望着,慢慢滑下山丘,来到血水浅湖畔,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随后怪叫一声,泪如雨下的冲进浅湖,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跑去,血水泛花四溅。
可能是因为他双腿不太方便,没跑多远,趔趄一歪,栽倒进血水中,再挣扎起身,脸上血与泪模糊不清。
他左手抱着香炉,双腿伴手连爬带滚,终于在血水中扶起一具尸体,这具尸体尚算完整,全身没有一处多余的伤痕,就是眼珠已经碎成晶体状,布满细微的裂纹,灰白稀疏的头发被血水糊到了一起,苍老皱褶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
这名断腿吴家修士将尸体抱入怀中,撕心裂肺的哭喊着:“爷爷…..爷爷你醒醒…不能离开召儿,召儿什么都没有了。”
哭喊声不停的重复,好像这样能够唤醒他怀中的已经冰冷尸体一般。
累了,他不再大声哭诉,却在小声叙说着,像是在讲一个故事。“…..我知道,您想让我跟着师兄们探路,锻炼我的同时吧,还能帮我邀功,召儿没有用,辜负了您的期待。之后您又佯装斥责我,罚我在院子里面留守,嘴上说着怕我笨、怕我没用,会耽搁你们做事。无非是知道大敌当前,下面肯定会有死伤,借机保护我而已,召儿再笨,也是看的明白的。”
他叹息一声,回忆道:“还记得您在我八岁那年也是,那时候……”
血海浮尸,有一少年瘫坐在血海中,抱着一具冰冷的尸体在呐呐说着话,场面诡异。不久后,少年离去,背走一具冰冷尸骸、一只灰色布袋,带走一尊铜质香炉,还携着满心的悲哀与迷茫。
留下的,是坚定仇恨誓言:不报此仇,轮回万世,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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