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回到锐茵阁,又坐到了那把木椅上,清风依旧,花草上的积雪宛如当时,房间里所有的东西布置都如同从前一样,只是那时的人不见了,再也听不到那柔情似水的声音,再也看不到那仙女般的脸颊,呆呆地看着眼前一无所有的空铺,伤心思念涌上了心头,“独处隐逸,念芬芳,流水不逝当日容光。心底孤坟,昨日满招伤。惜去是我意,恨情不留桨。”星辰一边傻傻地凝望,一边念着彻骨伤痛的词句。
玉溪儿慢慢地推开了星辰的房门,轻轻地走到星辰身边,低沉地说“贝勒,夫人喊您呢。”星辰目光呆滞地瞅着前方桌子上放的小雪曾经用过的东西,“贝勒,各地郡侯的千金基本都来了。”星辰嗤地苦笑了声,“贝勒,所有来宾都到齐了,夫人已经就坐,就等您了,您不去,夫人会很没面子的,您整日饮酒度日,夫人一直为你担心难过,茶饭不香,都几夜没睡好了,每天夜里她都会突然起来到祭堂为你祈祷,贝勒,您还是去吧,就算不选您也去把位置填满啊。”玉溪儿有些着急地说道,星辰呆呆地站了起来,“好,我去。”已经几天没有说一句话的星辰,在张口的一瞬间连他自己也惊了一下,那声音完全变了,那不是孩童的稚茵,那声音源自嘶哑的喉咙,像是遭受了泥土和碎石的击打,粗俗、无力、难听,刹那,玉溪儿转了身,青袖掩着,流下了泪水。
“怎么衣服也不换,这场合穿便装怎么行?”意荃夫人严肃地说道,星辰默不作声,找一个偏座坐下了,其实众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连第一次来参选的贵族女孩都知道依雪这么个人。
“哎,星辰,你怎么坐那儿?”星辰用无神的目光看了在场的人一眼,然后说了声“我不坐这儿还会坐在那儿?”,星辰那车轱辘般的撕裂的嗓音震惊了全场,“你声音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意荃夫人声音略带急切地问道,“你还在乎吗?”“星辰,怎么和你夫人说话,今天是你选亲,你不应该坐上位吗?”乌索郁尔说道,“奥,是吗,我还以为这种事父母决定就算了呢,真能让我挑吗?”“只要你喜欢,这次听你的。”意荃夫人看着星辰说,“是真的吗?”意荃夫人站起身,“我南朝意荃从来都是说话算数的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可以作证!”星辰听了这话,踱起了官步坐上了上座,“好了,开始吧。”
门口的侍者喊道:“第一位,灵州轻云公主古月笾。”星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女孩身着盛装,恭敬地行了一礼。“公主的装束真是豪华美丽。”那女孩笑了笑,“不过我齐州财力不像你们灵州,我还是想过平平淡淡的生活,不想把齐州的钱浪费在这些没有用的地方。您是王的公主,恕在下配不上你。”古月笾被这话气得要死,当场甩袖离开了。“来来,下一位。”星辰催促道。
“第二位,灵州粟滢公主古月荇”“吆,好名字。”星辰赞道,“谢贝勒,贝勒过奖了。”“哎,先不要谢我,我还没说完,其实这个名字好也不好,让我给你分析分析吧。首先你知道我自以为配不上王的公主你还有勇气来,你是行;其次,你知道我的事还敢来你是真行,荇,好名。”古月荇自杀的心都有了,大喊道:“本公主再不来齐州一步!”可话是这么说,回去的时候又不知要在齐州的土地上会多走下多少步,星辰看她远去的背影得意的笑了笑。意荃夫人怒视了星辰一眼,离开了坐席,气冲冲地走出大堂。
大部分的贵族女孩听说了前几场的选拔,都自己主动离开了,但也有几个留下的。
深夜里星辰正喝着酒,瑞茵阁的门被人推开了,星辰一抬头,见是玉溪儿,“贝勒,这是军师从齐北给您加急送来的信。”星辰一愣,心中默念:雅正找我干嘛?揣着疑惑,星辰打开信封,看完星辰嗤地笑了一声,“谁喜欢来杀就杀好了,反正我觉得没什么劲了。”听了这话,玉溪儿皱起了眉头,想星辰也是让玉溪儿陪着长大的,星辰这个样子,玉溪儿自然也是心疼的不得了,“贝勒,你不能这么想,就算夫人给您选的福晋您并不喜欢,你也不能轻生额,保护好自己生命你才有机会去找依雪姑娘啊。”星辰停了一会儿,大饮了一口酒,“对,我要留着命找她去!”
玉溪儿拿着雅正的信,雅正是齐州第一策士,人称“笔仙”位列七州三圣,对天霄王室更是忠心耿耿,雅正信上说,时间异常的巧,少主出生之日额头闪现惊人白光,当时老身亲眼所见,而就在您生辰那天夜里,苍龙七宿现全。我听说夫人要为您娶亲,这会将您的生辰公布于世,而少主非凡的身世夫人并不知道这有多严肃,他会给您招来杀身之祸。我写信劝说夫人,可还是迟了一步,如今前方战事吃紧,望少主提高警惕,以防不测。
“酒沾肠,猿鸣三声泪两行,寥寥志,水中月情恃。梦盈怀释杯停滞,依薇水水不逝。
只恨花图人不识,夭然大志。”——《临花对酒》
“贝勒,该选亲了。”“不是都走了吗?”星辰不耐烦的说,“怎么还有那么多不识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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