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弥的脸色微微一变,转而行了个军礼,大声道:“诺!”
刘敬宣的神色稍缓,说道:“这一仗,我们付出了太高的代价,也死了太多的好兄弟,寄奴他要顾及仁义之名,所以一些骂名恶名,由我来承担好了,我可以预想到黑袍在我军破城之后会更加疯狂,更加用各种手段来反击,而寄奴爱惜百姓,珍惜人命的这个弱点,一定会给他利用,所以,这样的事,由我来做,后果也由我来承担!”
向弥咬了咬牙:“阿寿哥,你以后是要长留这青州当刺史的,如果真的要屠戮城中百姓,那以后你在这里坐不稳这个位置,真要有这种骂名,我铁牛承担就行,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你和寄奴哥罩着我,这回怎么说也应该我来承担一回啦。”
刘敬宣的眼中泛出了泪光,拉着向弥的手,沉声道:“好兄弟,果然不枉我这么多年来跟你一起出生入死,不过,那只是万一的情况,你也知道,我是害怕黑袍把普通百姓变成长生怪物来攻击我们,才有此招,如果不是这种情况,那想必普通的鲜卑百姓不会发了疯在城里乱跑,而是会老实呆在家里或者是帐户之中,不敢妄动,到时候,要是真的一切顺利,我也会派亲卫入城,维持城中的秩序。”
说到这里,刘敬宣压低了声音,暗道:“还有一件事,铁牛,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务必要留意。”
向弥睁大了眼睛:“何事,搞得这么神秘呀。”
刘敬宣警惕地看了一下左右,四周杀声震天,无论是城墙上还是城门那里都是如此,甚至是后面的军士们,也是齐声呐喊助威,除了远在三十步外的几个亲卫外,似乎都没有人看着他们的交谈,只有一个扛着将旗,手拿信号旗的小兵,站在向弥身后十步左右的地方,准备随时给他传递军令。
向弥显然也反应了过来,回头对着那个传令兵沉声道:“二嘎子,暂时不用你传令,你站远点,向后转,走出三十步,现在!”
那个年轻的军士虎头虎脑的,模样跟向弥倒是有七分相似,听了这话,就转身向后走去,刘敬宣勾了勾嘴角:“一眨眼,你家小二子都长这么大了,可惜老大他…………”
向弥摆了摆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大嘎子上阵搏杀,为国捐躯是他的命,也是我们向家的光荣,我家还有三嘎子和四柱子呢,留一个守家就行,别的都得跟我上阵打仗。”
刘敬宣摇了摇头,叹道:“铁牛啊,咱们也都是过了四张,上了春秋的人了,不比少年时,身体行不行,自己最清楚,这一仗,没准就会是我们征战天下的最后一战了。”
向弥的脸色一变,正要开口,刘敬宣摆了摆手:“好了,铁牛,人可以不信命,但不能不服老,咱们一起从军二十多年,大小战几百场,冲锋陷阵,出生入死多少次了,不必再为了面子硬说自己多行多行,就是我自己,刚才这冲了两个来回,拖着几个怪物跑上这几百步,都是气喘心跳,换了几年前,哪里会这样?”
向弥叹了口气:“这话你阿寿哥都跟我说,还真是把我铁牛当成兄弟啊,是啊,人不能不服老,我也一样,上次临朐那城头,趁着兴奋劲搭着人梯就上去了,回头就是腰酸腿疼,日上三杆都起不来床,所以,这回我迟迟没自己冲上城头,也是怕我没那个本事上去啊,反而是让猛子他…………”
说到这里,向弥的声音又有些哽咽了,刘敬宣摆了摆手:“不说这个了,铁牛,咱们都快要老了,以后就算打仗,也不可能象年轻的时候那样在一线冲锋陷阵了,就是寄奴也是一样,以后这些事情,得让小子们去干,而我们,就得是掌握一军,成为主帅,或者是裂土封疆,成为刺史这样的官员,治民为主了。。”
向弥咬了咬牙:“要我铁牛成天穿着官袍去断案理事,还不如杀了我呢,你是不知道啊,前面让我当那历阳郡守,我坐那儿看公文,可跟上刑一样哪,就是打仗也没…………”
刘敬宣拍了拍向弥的肩膀,笑道:“好了,扯远了,咱可还是在打仗呢,其实,我的意思就是,好好保重自己,好好活着,以前年轻时的那种头功,先登之类的,是要拿命换的大功,别再亲自去抢了,上次临朐的时候你又冲动了一把抢了个先登,得亏是慕容超这个软蛋先跑了,要是留在临朐的是黑袍…………”
向弥咬了咬牙,手本能地要去摸背上插着的大斧:“要是黑袍在临朐,老子上去就…………”
刘敬宣摆了摆手:“好了,铁牛,我要跟你说的,除了入城后对百姓的事,就是这件事了,记住,黑袍不是你,也不是我能去对付的,一定要留给寄奴亲手解决,明白吗?”
向弥有些意外,睁大了眼睛,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色:“阿寿哥啊,兄弟归兄弟,但你这样说话我还是不服啊,我铁牛好歹也是尸山血海杀出来的上将,一对巨斧之下,不知斩了多少勇士强胡,黑袍虽然强,但也毕竟是个人,真要碰到了,我还能逃跑不成?就算这条命不要了,也得战他一战才是!”
刘敬宣微微一笑:“好了,铁牛,好兄弟,你想哪儿去了?作为战士,作为军人,当然不能怂包软蛋,遇强就跑,但这回对黑袍,是另一回事。”
向弥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打黑袍难道和打别人不同吗?难道他也能跟那个什么明月一样,突然变成了怪物会飞?”
刘敬宣摇了摇头:“别的不说,就问你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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