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方无应坐在椅子上,旁边是小于,雷在窗前。
“现在她情绪还是很不稳定,也愿见任何人。”方无应合上资料,看看雷,“苏虹叫我和大家道歉,说现在心里太乱了,没法和人交谈。”
“嗯,我明白。”雷钧放下手臂,叹了口气,“遭了这种事情,特别是性,谁也没法镇定。”
方无应点点头:“其实和我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一直哭,时时就说不下去了。”
“我真不明白苏是怎么被隋军掳去的。”小于抓了抓头发,“她明明说很安全,只去弄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
“她没说。”小于摇头,“而且之前,我听她的口气,应该是真的没问题。是到最后一次通讯才感觉不对劲的,那次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吵吵嚷嚷的,我不放心,就按照定位器去追踪她,结果看见两个隋军兵卒把她拖出军营……”
“嗯,苏虹叫我谢谢你。”方无应说,“要不是你救她,得死在隋朝了。”
“真不用谢我,大家平安回来才是重要的。”小于顿了下,“就是不知道她怎么会被弄进隋军大营的。”
三个人沉默了片刻。
雷说:“好歹算是侥幸回来了,方队长,你这两天多安抚她,等情况好转再说。”
方无应答应了,他站起身:“那我先去医院。”
“好。”
等方无应走了,小于又把刚才的资料翻了遍。
“好像以前没发生过这种事情。”小于说着,看看雷,“这次苏倒霉,遇到隋炀帝了。”
雷苦笑:“那段时间就出了这一个祸害,苏虹的运气真可以去买彩票了。”
“是够惊险的,说来这隋炀帝也奇了怪了,苏既不是什么枝玉叶,没打扮得花枝招展……他怎么连个过路的农妇也不放过?”
“战败国,一个无名百,又长几分姿色,这被他看见了,还不当餐后水果拿来就吃?你当杨广又是什么良善之辈?”雷哼了声,站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材料。
“唔,也不能否认其中有后人附会的事情吧?”
“这人吧,起来挺不错,坏起来你可别说,也是真的坏。前期明明还有很多可取之处,后期不知怎么完全脱形变了样,特别是雁门关遇险之后,况愈下破罐子破摔,活脱脱就成了暴君典型。”
小于想了想:“可是至少,他修了运河,建了科举,西巡张掖开拓了丝绸之路……虽然人有点神经质,干的几件事还是不错的。
”
“如今的观点和以前不同了,很多人认为他的功绩很大,几乎被拿来与皇帝相提并论。”雷钧停下手,想了想,“这些的确不可否认,这家伙能力挺强,且诗文写得又,《饮马长城窟行》也算千古名篇。”
“‘千乘万骑动,饮马长城窟’,多豪迈啊!所以吧,人一完蛋了,大家就都纷纷泼脏水,墙倒众人推也很常见。”小于想了想,又说,“我记得唐朝最强盛的“开元盛”时期,全国有户820万,是唐朝的最高值;而隋朝“开皇之治”时期,全国就有户890万。终唐一世,各项经济指标都没有恢复到隋朝水平,还真以为杨家父子白吃干饭不干活呀?“
“你说得没错,不过,至少杨广陷害兄长一事属实嘛。”雷不在意地摇摇头,“太子杨勇被这家伙害庭被废,却‘泣下沾襟’,只言自己罪过,拜辞而去无一语反讦二弟,就这一件事,这兄弟俩孰忠孰奸,已经可以看出来了吧?而且杨勇的儿子最后全都死在他二弟手里竟能这样对待自己的亲兄弟,对外人,他又能好到哪儿去?”
“这一家兄弟五个,像没有一个有结果的?”
雷点头:“废太子被老二造了伪诏赐死,老二嘛,恶名昭著暂且不提,老三被妻子下毒致残,老四被老二以巫术栽赃,囚禁终生歹算没杀掉,老五……我如果没记错,是被老二给活活死的。还剩个小妹妹兰陵公主,李密的檄文里说兄逼奸妹,那太不堪了不可能。其实是妹夫得罪老二,流放的路上死了,妹坚决不肯改,最后郁闷而终。”
“哇赛!”小于摇头,“这一家子到底怎么回事啊?!”
“大概是教养方面出了问。”雷钧道,“所以养孩子是个大事儿。”
小于笑喷!
“局长,咱这儿关于养孩子的事儿,谁都理论不过您,我们队副那个‘超级好爸爸’都得认输。”他站起身,调侃道,“您这,养孩子都养出学问来了,借喻古今了都。”
“小子,早晚你也会给人做爹的。”雷钧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小于笑嘻嘻点头离去。
苏虹出院之后,情绪仍然非常不稳定。
她谁也不肯见,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夜里睡不宁,时时惊醒痛哭。
方无应没想到这件事会给她这么大的打击,他原本以为杨广强未遂,苏虹总算逃出生天,时间长了就会慢慢平静下来,却没想到此事的后遗症竟然这么严重。
方无应当然无法想象,他更不知道苏虹的那些噩梦:沉重的男子身体压在她身上,令她喘息不得。苏虹每都在惊叫和冷汗中醒过来……
问题的关键不在于事情本身,而在于那个人:那个和雷
一样的男人。
苏虹甚至不敢确定自己还能面对雷,如以往那样的面对。
她不敢再见雷,怕自己只要一看那张脸,就会当场崩溃掉。
她明明无比信任这个人,对这个人充满亲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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