玳安的话让西门庆悚然而惊,就像yankuai被突然浇了一盆冰水。yankuai
冰火两重天的滋味西门庆和潘金莲都不好受。男欢女爱最怕刚要颠鸾倒凤就被强行打断,结局不是烂尾就是太监。
西门庆身上甚至渗出许多冷汗,也是从这次开始落下了病根。
这时看潘金莲身上白花花的一片恍若吃多了的虎皮肉,有些腻味。浑身的风情像是讽刺。
吕纯阳戏言: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吕洞宾是神仙,尚且三戏牡丹仙,过不了美人关;凡夫俗子只要那温香软玉,及时行乐,做鬼也是fēng_liú。
潘金莲有些幽怨的看了西门庆几眼,也不敢吱声,默默的帮西门庆披上长袍;也不穿衣裳从新上床,脸朝墙侧躺,随手拽过丝被盖住下面。
玳安传话说事情有变,那肯定是背后阴人又失算了。
西门庆再精虫上脑,看见佳人是命,也觉得事情透着诡异。蒋竹山是什么人自己还不清楚?比武大郎高明不了多少。
莫非是扮猪吃虎,让自己连栽跟头?抑或夏提刑一女二嫁,两面收财,捅了自己一刀?不可能啊,杨戬杨大人圣眷正隆,只要大树不倒,总有一块阴凉遮盖。
肯定是最近花酒喝的太多,脑子里只有雨腻情浓,连一个小小蒋竹山都摆不平了。
西门庆走到前厅,看见长随茶也不喝,只是走来踱去,似乎满腔心事。
西门庆连声抱歉,硬塞了五两银子让长随千万收下,又让玳安续杯,坐下细述。
长随也知道事情已成定局,无可挽回,不过是谨遵老爷吩咐来报信而已。反正事不关己,也就懒得焦急。
耐心听长随说完,西门庆也是大呼不解;他还不知道,长随走的急,没听到蒋竹山借朱知府之力来索要花内相财物的事情。
西门庆问道:“如此说来,那个蒋竹山现在也是个大人了?”
长随清楚西门庆和大人的那些首尾,笑道:“不过是个虚职,大官人在东京也是有根底的;只是行事多了几分顾忌而已。”
西门庆笑道:“说来惭愧,虽说是亲戚,也不好一点小事都去劳烦。不然,白白让亲家看低了我。”
西门庆的女儿和陈洪的儿子陈经济结为亲家。这样亲近的关系,前番杨戬出事,陈经济前来投奔,还奉上五百两银子请西门庆费心照料。
陈洪心知肚明,西门庆肯定二话不说收下银子。树倒猢狲散,大难临头,什么亲戚都是靠不住的;只有银子靠得住。
长随起身告别,西门庆也不多言,让玳安送到门外。有些事情需要细加盘算才好应对自如。
长随看了一眼西门家的大门,却想起了老爷的交代。
夏提刑说,你告辞时,西门庆若拿出三百两银子让你带给老爷,千万推辞,不要接受;若是不提银子的事,你也千万不要主动提及。切记,切记。
长随想了一会,想不明白老爷和西门庆这些人的花花肠子;还是做个长随好,叫你打狗,绝不撵鸡,摇了摇头,就此离去。
西门庆和一个长随自然不会吐露太多,见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已经是一种本能。
就算那些结拜兄弟哪个不是三天两日蹭饭蹭钱奔着他口袋来的,但总比镇上的官员直接要借宝地摆酒席强些吧,吃了还要顺带些,给少了直接拉下脸。
西门庆眼里的世界就是一池浑水。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只有拼命的多吃些,长的强壮些,至少也能让大鱼动嘴前有些顾忌。要论吃相难看的,都在东京的庙堂之上坐着呢。
虽然嘴上不把蒋竹山放在眼里,但内心深处是如何想的只有自己知道。
西门庆回到后院潘金莲屋里,见妇人还是假寐装睡,心里不耐烦;略坐片刻,就要起身离开。
妇人听见动静,随手抓过一件肚兜朝外边扔去,啐道:“还不过来,就知道撩拨人,弄的不上不下的。”
放在平时,听到这样的话只会情趣大增,立马提枪上阵;偏偏心里今天装了块石头,压的人浑身疲软,只想找个能说上话的,拿个计策才好。
这些话和潘金莲说无疑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这妇人是个无底洞,耕不坏的地,死也要死在那上面才好。
西门庆抓过肚兜反扔回去,说道:“蒋太医都做大人了,还只想着乔张致。”
说完,西门庆夺门而去,也不理会那妇人如何闹去,走到大街上,看到周围的景色,一时茫然,随意找了一条巷子走去。
西门庆千算万算,每日只想着把外面的美娇娘和金银珠宝往家里运,却漏掉了他的好女婿要在后院烧火。
院子里的月娘也好,三娘五娘也罢,都把陈经济当做晚辈,毫不设防。可陈经济就是个克隆年轻版的西门庆,惯会做小伏低,女儿堆里打滚,顺着杆儿往上爬的fēng_liú人物。
也是西门庆失误,忘记了让女儿女婿回东京谋个出路。只是膝下只有一女,也不好主动提出落人口实,就把这事给岔过去了。
陈经济和院里几个美妇玩了几回牌,早就乐不思蜀;他又是大官人的姑爷,没人吃饱了撑的,去管他的事。
自从第一次见到潘金莲,陈经济就是个心荡目摇,魂也丢了,命也没了。偏偏潘金莲见小伙儿生的乖猾伶俐,有心也要勾搭他;但只畏惧西门庆,不敢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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