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东京城都在窃窃私语,身为天子脚下的百姓对小道消息是极为敏感的,关于传国玺的谣言已经越来越趋向于真实,玉玺的样子,质地被描述的惟妙惟肖,尤其是在家喻户晓的樊楼,王掌柜很好的利用了谣言作为广告带动了樊楼的生意,从蔡记的手中抢来不少的生意。
蔡记这个资本大鳄已经开始把手伸向东京城的餐饮,综合的经营和独特的菜式让它如闯入羊群的猛虎,每日都是门庭若市座无虚席,这对其他的酒楼来市场灾难,很多老主顾流失了,情愿在蔡记的门口排着队等待也不愿到一旁寥寥数人的馆子吃饭。
樊楼是唯一能和蔡记抗衡的酒楼,靠的是最近传国玉玺的传闻,很多人认为那日的醉汉手中拿的就是传国玺,就连樊楼的柜台也被人摸了个遍,都希望传说中的国之神器能留下一丝好运。
传言这种东西是堵不住的,丁谓深深的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没有封锁消息,但依然以政事堂的名义写下了一副告示让人贴在东京城的闹市口,大意是:有关传国玉玺的都是传闻,到底真假只有以朝堂的消息为准,百姓不得传播危言耸听的消息,如果发现立刻发往开封府查办。
这样的告示连个像样的威胁都没有百姓谁会当回事?大宋自立国以来从未有人因言获罪,所谓的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可不光是嘴上说说的。
许多朝臣不明白丁谓的作法,现在连传国玺的影子都没见到,如何能放出消息去,万一辽人或是党项人比他们先找到那可怎么办?
“诸公疑惑什么?那日霍老七的描述肯定是传国玉玺的样子,除非他亲眼所见否则不可能描述的那么相似,我与诸位相公决定封锁东京城,直到找到玉玺为止!”
丁谓的话一出瞬间就引爆了朝堂,封锁东京城这可是件天大的事情,旁的不说光每日从水门运进城内的粮食就有多少?跟何况还有生猪,瓜果,柴火,木炭此类更是数不胜数。
“诸公无须担心,所谓的封锁也只不过是暂时的,何况只是许进不许出……”寇准见众人沸反盈天沉声解释,这事是两府相公们商议之后的结果,在他们看来比起传国玉玺这些损失算不得什么。
坐在上首的皇后皱了皱眉头,这事根本就没有对自己说过,而是两府私下决定的,完全是排斥自己在外!这件事仿佛一根刺扎在刘娥的心中。
“此事官家知道吗?”刘娥朗声问道。
她的话让寇准微微皱眉,此等大事肯定是要官家首肯的,皇后这么问却是不妥,但又不能不回:“此事官家知晓,也是官家拿的主意,否则谁敢贸然封锁东京城?”
刘娥点了点头,既然官家知晓就没甚好说的了,她虽是监国可并不能做出重大决定,遇到传国玉玺这样的大事还是要听官家的计较。
看了看御阶下的太子,人家此时正魂游天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来这事与他不相干,可为何陈琳会带人去围了东宫?这是她想不明白的地方,之前杨贤妃传来话她还不相信,陈琳简直就是太子的老师一般,如何会做出这种事情。
但后来她得知事关传国玉玺也就释然了,相比那小小的玉玺父子亲情又算得了什么?
“益儿听说东宫前日闹了飞贼,可有损失?”
真是躲也躲不掉,面对皇后的关心正看好戏的赵祯无奈的重振精神对着上首的刘娥躬身行礼道:“启禀娘娘,只不过是个笨贼被皇城司堵得无处可逃冒失的闯入东宫中,已经被亲卫司格杀交由开封府查办了。”
这对母子的谈话瞬间就引起丁谓的注意:“殿下所说的飞贼可是之前传闻的醉汉?”
赵祯摇了摇头:“不是,就是个飞贼而已,虽然身上带有一方玉玺,可绝不是传国玉玺,陈琳难道没给诸公说?”
丁谓的脸色变得难看,不光是他,朝中其他大臣也是如此,寇准更是怒发冲冠,这让赵祯心中笑开了花,陈琳居然瞒着这帮文臣自己独自查办玉玺的事情,这下露了馅看他如何收场。
这盘棋已经被下活了,局势完全在自己手中,陈琳和文臣斗智斗勇的时候自己却如渔夫一般看着河蚌相争,真正的玉玺已经在自己手中,虽然那突然出现的飞贼打扰了自己的计划,可并没有对整盘棋造成什么损害。
只要三天的时间,自己就能掌握主动向老爹献上传国玉玺,这样不仅能收获仁孝之名,还能让亲政变成铁板钉钉的事情!谁让这玉玺是自己找到的呢!
赵祯现在的心情很好起来,正琢磨晚上吃什么,初春时节细雨蒙蒙总让人觉得一丝阴寒,晚上是和语嫣一起在别墅中涮火锅呢,还是去蔡伯俙新开张的酒楼里打秋风?话说自己从百科中抄来出的菜谱对小胖子的酒楼帮助不是一般的大,可这家伙居然跑来说自己去吃饭要会帐!
想到这里赵祯觉得的不爽,正琢磨着要你要把赵妙元的嫁妆提高些,大宋公主尚嫁的彩礼可不低,相对于后世来说简直是价值千万。
正在想入非非的赵祯突然感觉脖后一丝严寒,冷冷的眼光让他浑身不自在,在这朝堂之上谁敢这样看着自己?扭头看到的却是八叔赵元俨。
这位丢了玉玺的老人满脸都是怨气,仿佛看谁都像是欠了他八百吊似得。
但只有赵祯知道他此时的怨气是从何而来,如果换做是自己恐怕此时也不好受吧,传国玉玺就算是排不上用场放在自己家中也是无比快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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