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距离清晨的这一段时间,是一天里最冷的,不仅仅因为温度,更主要是心底积累的疲惫让人昏昏欲睡,血液也似乎凝滞了,身体因此变得更冷。
被压着的中年男人救出来了,他的腿只是受了点皮肉伤,并没有什么大碍。
赵场主又是赔笑又是道歉的应付完白跑一趟的消防队,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可以安然落地。长长呼出一口气,赵场主转眼朝四下看了看,他的目光很快找到一直被工友们围着的张旦旦,连忙走过去:“做得不错啊,小伙子,今天真要谢谢你了。”
“没啥,应该的。”张旦旦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赵场主很喜欢这个年轻人,淳朴,不做作,而且还有本事,他想了想,招手让财务过来,拿出两千块递给张旦旦:“小伙子,今天晚上辛苦你了,这点钱你拿着,就当是我们货运场对你挺身而出救人的奖励。”
那一叠钱一亮出来,不但周围的民工们看得呆了,连张旦旦也目光一亮。
两千块对山里人来说不是小数,张旦旦从小到大就没见过几次这么大叠钱,更何况人家现在还说要把这叠钱给他,他要是能面不改色那就真的有鬼了。不过也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张旦旦就把那活络起来的心思掐下去,他摇着头说:“这钱我不能要,我只要之前说好的干一晚上两百块就成,如果救个人都收钱,将来回家我爹知道了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赵场主略一错愕,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
刚才把钱拿出来,赵场主就一直留意着张旦旦的神态变化,他能看得出张旦旦对钱不是没有yù_wàng,一个出卖劳力的民工如果对钱没有任何yù_wàng,那就显得太假了,所以当他看到张旦旦犹豫了一下后很快拒绝了这一笔不算少的“奖励”,他突然觉得自己更喜欢这个年轻人了。
这种喜欢,或许应该叫做欣赏。
“小伙子,这钱你拿着,是你应得的,这里可不比你老家,尽心尽力做了事儿就有钱拿,不然以后谁还做事儿?”赵场主笑了笑,把钱往张旦旦的手里塞。
张旦旦刚来到sz市,心态还没能和这个城市同步,他虽然很想挣钱,而且想挣大钱,可他没想着用这种事情挣钱,看见对方硬塞,他连忙退了一步,笑着说:“不成,不成,这钱我不能要。”
田志国和其他工友一起,看着那叠钞票在眼前推来推去,一个个双眼发亮,恨不得帮张旦旦把钱收了。最后,还是田志国恨铁不成钢的走过去接过钱,分出一半塞进张旦旦手里,然后把另外一半递回给赵场主,陪笑着说:“场主同志,您这钱给得太多了,蛋蛋他不敢收,我看就这么意思意思好了,剩下的你收回去吧!”
“好吧,既然你不要,我也不强求了。”赵场主想了想,点头把钱收回去交给财务,然后又望向张旦旦,和声问:“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旦旦。”
“张蛋蛋?”赵场主觉得这名字有点滑稽,他含笑着又问:“现在在哪里做事?”
田志国知道张旦旦这些事还没了解,于是连忙代他回答:“他刚从老家出来,今天才到sz市的,我们就在龙山建筑有限公司干活。”
“哦……”赵场主想了想,很郑重其事的说:“小伙子,我觉得你是个做事的人,你想不想到我们货运场来工作,我可以安排你进来的。”
这话一说,不但田志国和那些民工们表现得一脸愕然,就连一直跟在赵场主身后的那个财务也惊讶异常。他没想到场主居然对这个邋邋遢遢的农民工小子这么看重,不但和颜悦色的和这个小子说话,还想亲自安排他到货运场来工作,这要是换在别人身上,真是想都不敢想的。
只可惜当事人似乎一点也没发现自己被幸运之神眷顾这回事儿,他稍微思索之后,居然说:“场主同志,谢谢您的好意了,我才刚来sz市,还是想先把工地的工作做好。”
听见张旦旦这么说,赵场主的脸上毫不掩饰的流露出失望,不过他也没有再多说,只是点了点头说:“那好,小伙子,好好干,我看得出你以后一定会出人头地的,要是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我能帮你的一定帮。”
“好咧!”
张旦旦撑起牙齿笑了笑,赵场主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转头离开了,之前的事故还有许多后续的东西需要处理。
看着赵场主离开的背影,田志国非常悔恨的过来对张旦旦说:“我说你怎么这么傻呢?这个赵场主可是大人物,他让你在这里干,你为啥不答应?到这里来可比在工地上干舒坦多了。”
张旦旦知道田志国是为自己好,他搂着田志国的肩膀,嘿嘿笑道:“叔,我才刚来,想和你一起干,一起挣钱。这人生地不熟的,我自己一个人来这里干,多没劲儿啊?”
田志国听张旦旦这么说,心里也有点感动,点点头说:“那也是,咱叔侄俩儿一起干,也有劲儿不是?”微微一顿,他又说:“刚才听那赵场主的语气,将来等你混熟了,再来找他要份工作,也是没问题的。”
“不说了,叔,待会儿领了钱咱就回去,刚才出力太多,我现在就想睡觉。”
“嗯,刚才看你折腾得够呛,我让柱子帮我们领钱,叔带你先回去好了。”说完,田志国匆匆过去和黄柱子交代了几句,就和张旦旦先一步离开了货运场。
回到工地,张旦旦实在累得慌了,身体一贴到床上就呼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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