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太医府依旧是平静如昔,只不过下人们都神色拘谨,连门口的张福李禄,看到王肥回来,也只是笑了笑,连打赏钱都忘了讨要。
老爷回来了!只有老爷在的时候,下人们才会是这个反应。好久没有见过老爷,王肥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他想起天牢里的那个怪人,倘若李林甫不急着把自己弄出去,或许,现在怪人已经恢复了神智,讲出了他跟老爷的关系。
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啊!谁能想到,天牢里的一个死囚,竟然知道老爷那么多事情,简直不可思议!那么,老爷到底是什么来历呢?老爷又有什么样的秘密?
王肥轻轻叹了口气,决意不去想这些复杂的事情。
王肥刚刚走进太医府前院,香闺院的丫头小凤上前悄声说道,“大小姐在柳池边等你!”说完就抿着嘴跑了。
大小姐在等我,大小姐……王肥心里怦怦直跳,拔起腿就朝柳池方向跑去。
几个下人嚷嚷着要去拉住他,被牛大拦住了。牛大摇摇头,深深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先去吧,我去把王肥找回来。”
没有上次那么犹豫不决,王肥看到大小姐的身影时,直接走上前去。大小姐孤身坐在池边的石凳上,手里拿了一盒鱼食,她的脚下,一群五彩缤纷的小鱼游来游去。
王肥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一点一点的撒着鱼食,惹得金鱼竞相抢食,激起一波一波的水花。
金秀玉回过头,灿烂的一笑,露出满嘴洁白的牙齿,“傻王肥,你回来了真好,你在天牢里没有受伤吧!”
王肥傻傻的摇摇头,心里头暖暖的,他突然发现,只要看着大小姐,看见她的笑容,自己什么都忘记了,什么都不重要了。此时,即使让他去吃一百颗霸王丹,他也愿意,只要能看到大小姐的笑容,那个美得无法形容的笑。
“看来是我多余的但心了,牛大哥说,你练过铁布衫,天牢里的刑罚伤不到你。”金秀玉语气淡淡的说着,“傻王肥,你是个有福的人,连李林甫都拿你没办法,”
大小姐……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淡定,这么郁郁寡欢,你的微笑那么好看,可总是难得笑一次,到底为什么?为了你的微笑,王肥愿意做任何事。
“傻王肥,你怎么不说话了!”金秀玉又俏皮的一笑。
王肥也赶紧笑了笑,说道,“大小姐,王肥的医术很厉害了,等你找到那个人,我一定可以治好他。”
金秀玉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顿时触动了心事,一丝愁绪又上了眉头。
王肥心里着急,赶紧说道,“大小姐,王肥说错话了吗,王肥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
金秀玉摇了摇头,轻轻的叹息,“看到了这些鱼没有,它们很快乐很满足,可是它们只能在柳池里游泳,它们永远也去不了外面的世界。傻王肥,我真的很羡慕你,能够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被关进天牢也不怕。”
王肥呆呆的想了想,说道,“大小姐,你要是想做什么,只管去做啊,老爷一定不会怪你的。”
“傻王肥,你不懂的,”金秀玉站起身说道,“你快去见老爷吧,他一直在等你。”
王肥语气坚定的说道,“大小姐,不管你将来要去做什么,王肥都会帮助你,只要你开心,王肥什么都愿意做。”
金秀玉淡淡的一笑,扭转身走了。
王肥不舍的望着她,直到她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良久,王肥这才收回了思绪,仿佛从另外一个世界重新回来了,心中的那些谜团、秘密,还有对老爷的害怕和紧张,一下子全回到了自己身上。
他叹了口气,身心沉重的朝老爷书房走去。
王肥走到书房门口时,老爷正在专心看一幅字画。王肥不知该不该进去,在门口犹疑着。金太医缓声道,“还站着干什么,进来吧!”
金太医瞟了他一眼,点点头,“天牢都困不住你,果然深受老天眷顾啊!”随即,他招招手,“过来,看看这幅字画!”
这是一幅楷书,笔触不算精细,但雄健有力,笔画伸展如同剑戟。再看那幅画,画的是个骑在战马上的玄甲将军,短须,神色严肃悲怆!
蓦然间,王肥的脑中又有根弦似乎被触动,这个将军,仿佛是个极为熟悉的人,仿佛在心里有一个影子,只是,只是一个影子,却无法看得真切!
金太医又瞟了他一眼,问道,“这幅画是宫廷大画师吴道子的真迹,没想到啊,竟沦落到东市的地摊上,你知道画中人是谁吗?”
王肥茫然摇了摇头,他不明白老爷为什么问这个,“王肥不知道!”
金太医盯着他,淡淡说道,“天宝元年,当今皇帝效仿前朝太宗皇二十四功臣的做法,请大画师吴道子画出当今大唐的名将图,包括王忠嗣,哥舒翰,安禄山,高仙芝等人,这一副字画,正是皇甫惟明!”
王肥愣愣地望着老爷,心中更加茫然,皇甫惟明这个人,他似乎有过印象,却不甚了了。
在金太医的灼灼目光下,王肥心生了一些怯意,顺从的低下头。
“哈哈哈……”金太医忽的大笑起来,将字画随后一卷,“老夫只是偶然得到吴道子的真迹,心中高兴啊,正好你平安归来,算得上喜上加喜!唔!李公子的病情怎样了?”
“已经无碍,王肥替他切了肠痈!”
金太医收起笑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李公子的病情,来得真是及时啊,要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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