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肥熟读医书，自然听过“青囊书”的大名。传说此书是三国神医华佗所著，记载他毕生的行医经验总结，后来华佗得罪了曹操，被关进大牢，他把此书送给了狱卒。没想到的是，狱卒的老婆却把书烧了，只留下了几张残页，记载的是些阉鸡阉狗的窍门。从此，华佗的医术也就失传了。
“老爷，青囊书不是失传了吗？”王肥疑惑的问道。
“有些事，你们是不了解的。”金太医叹了口气，轻轻说道，“这本书上记载了一些开膛破肚的方法，在当今世上是行不通的，你拿去研习一下，觉得没用就扔了吧。”
言毕，金太医起身出了大厅。
三厅，回到院内。卫旷脸色不变，牛大很是沮丧，只有王肥是欢天喜地。他拿到青囊书，恨不得立刻把里面的医术学完。
牛大仰面躺在靠椅上，脸色如同死灰，原本精神抖擞的汉子，仿佛瞬间被抽去了精气神。他视老爷如父亲、如神邸，以为老爷也同样信任自己，可是刚刚发生的一切，让他感到无比失望。原来，老爷身后，还有那么多秘密，自己是不知道的，甚至不能知道。
卫旷见他如此颓唐，叹了口气道，“天字号的四个下人，各有自己的事业，各有自己的秘密，都是为了老爷做事，牛弟，你不必介怀。”
牛大想起老爷露的那一手，瞬间就可以取了自己性命，心中不禁又感到悲凉，他叹道，“卫大哥说的是，牛大自小跟了老爷，这条命就是老爷的，没有半句怨言。”
王肥突然问道，“卫大哥，老爷买那么多千年人参做什么用？”
牛大眼光一闪，对于这个问题，他也感到很疑惑。尽管他是一品太医府的管家，但是太医府在外头的药材账目，他是无权过问的。
卫旷目光如火炬灼灼，神色愈发的肃然，“千年人参的买家，除了太医府，其它都是江湖上修道修仙的门派，你们还不明白么？”他顿了顿，吐出两个字：“炼丹”！
牛大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王肥愣愣的发呆，脑袋里思索着自己所看的所有医书，立刻找到了相关的线索，“炼丹，服药修仙，长生不老，九转金丹……”
一瞬间，他想到了若干零碎的词语。
卫旷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本朝皇帝历来信奉道术，长安城的王公贵族服用丹药的大有人在，老爷原本就是个方士……”
“胡说！”牛大怒道，“老爷是神医，不是劳什子方士！”
卫旷微微一笑，“牛弟不信鬼神，确实是治国之材，当今天下动荡不定，牛弟应该志存高远，将来报效国家才是。”
牛大摆摆手，闭上眼不再言语。
王肥好奇地问道，“卫大哥，天下怎么动荡了？”
卫旷叹了口气，摇头道，“王肥兄弟，你在长安城里，自然看不到外面的世界。长安城的官爷们天天歌舞升平，却不知外面有多少老百姓没有饭吃，都活活饿死。就拿千年老参来说，老参都长在山林险恶的地方，每挖到一棵，几乎要葬送十几个参农的性命。可是每年进山的参农越来越多，因为挖到一棵参，可以养活一家人。这么多的人命，不过是为了官爷皇帝的神仙梦，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王肥又问道，“难道真的有吃了可以成仙的丹药？”
“如果有，皇帝早就成了神仙，”卫旷冷冷道，“如今边镇割据势力日益坐大，范阳节度使安禄山，四处招兵买马，他驻守边疆，竟然每日操练攻城之术，恐怕迟早会谋反。哼！就怕到时，神仙梦没做成，长安城早已变成了人间地狱。”
牛大又睁开眼，叹道，“卫大哥心怀天下，牛大实在感到惭愧，只是我们都是老爷的下人，不管做什么，都要听老爷的吩咐。卫大哥不用再劝牛大了。”
卫旷笑了笑，回了房去。
王肥也回到自己房间，他对于天下大事根本没什么兴趣，此时，一门心思都放在了“青囊书”上面了。
这本书记载的，主要是些开膛破肚、切肉削骨的法子，王肥稍稍一看，立刻感到心惊肉跳。
这种医疗方式，完全不同于以前的理论，甚至完全是相反的。什么天人合一，什么十二经脉息息相关，什么经络穴位，统统成了狗屁。
人的头颅可以切开？人的肠胃可以割掉一部分？肋骨也可以拿掉？用针缝上皮肉就可以长合？
都可以！
真的是太可怕了！王肥有种把书扔掉的冲动。跟他所学的是正统中医相比，书中记载
的医术，简直跟邪术差不多。
然而，王肥渐渐看下去后，有一个奇怪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心头：这些恐怖的医学理论，
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在很多年前，他就已经见识过。
王肥仔细想了想，却想不出所以然来，对于自己的过去，一点记忆都没有，仿佛就是空白！他使劲拍了拍脑袋，努力收回思绪，仔细看下去。
除了那些惊悸的医学理论，书内还附有大量的图片，其中多半是人体内脏的图谱，五脏六腑样样俱全。毫无疑问，写书的人，肯定肢解过无数的尸体，否则不会介绍得如此详细，画得如此逼真贴切。
王肥的耳边仿佛又响起那句话：“你是医生，还是屠夫！”
如果按照这个医疗方法，医生和屠夫，又有什么不同？
王肥看着看着，手心里满是汗水。五百多年前，华佗神医名震天下，曾经切开武圣关羽胳膊上的腐肉，刮关羽的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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