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的紫金麒麟炉内,燃着龙涎香。奇异的香,是高丽王差人千里迢迢送来的,如此高贵,才配得起堂堂皇室,金枝玉叶的身份。
传说中,是茫茫大海上,月明的夜晚,潜于渊底的龙会浮出水面,盘于礁石之上,吸收海雾与日月的精华,涎沫吐出凝结而成。
这样高贵的香。龙的精华。只合帝王家。
太宗李世民起身,一手揭开镂空兽首炉盖。那香灰烧作完整的一个心字,一拨,顿然烟灭。魂飞魄散。
有什么分别。龙涎香,再是高贵。冰片熔肌,水沉换骨。
到头来,这断魂心字,还不是面目全非。
就如突厥,这个看似平和信奉强者的民族,骨子里却仍然是嗜战的本性,为了那看不到的无数珍宝和不懂垦种的土地,常年与大唐纷争不断。
风雨飘零,人心难测。
战争总是那么无奈。
李世民长叹了一口气,望着铜镜里。那已经有些白丝的双鬓,顿时唏嘘不已,自己正值壮年,头发却已有老去之势。尤其是这几日,自己怎么也睡不着。从窗缝里溜出一丝寒风,李世民不禁将身上的九龙金丝被裹的更紧了。缓缓闭上双眼,喃喃道:“李靖已经率大军离开长安三月有余了,怎么幽州还没有消息传来呢?”
门外的太监大总管李石浦见皇上寝宫内有灯火闪烁,便伏在门边,轻声喊道:“皇上,是不是龙体有些不适,要不要奴才去请太医?”
李世民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还有两个时辰就要早朝了!”
那李石浦见寝宫内没有了回声,以为皇上又睡下了。就对左右的太监和宫女说道:“你们几个给咱家听仔细了,好生伺候着皇上,若有差池,咱家定有办法让他生不如死。”
那些宫女太监们纷纷点头,连忙称不敢。只等那李石浦远去,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半响,众人又见李石浦折转回来,神色慌张,衣帽不整。跑到皇上寝宫的门口,有些气虚的说道:“皇上,长孙大人和房相在御书房候着呢。听说是幽州传来消息了。”
李石浦话还没有说完,寝宫的大门就缓缓打开。李世民赤着脚,只穿着贴身衣服冲了出来,对李石浦说道:“你说幽州来消息了,太好了!马上摆驾御书房!”
李石浦见李世民连件外衣都没有穿,急忙从寝宫内拿出一件披风和鞋子,说道:“皇上,外面风大,您先快穿上,龙体要紧啊!”
李石浦见李世民披上披风,就趴在地上,说道:“皇上,你坐在奴才的身上穿鞋。你们几个还不快服侍皇上穿鞋!”
李世民笑道:“石浦,你有心了!”说话间,李世民已经将鞋子穿好。这时,几个侍卫已经将轿子抬到了李世民面前。李石浦喊道:“起驾!”
一个小太监搀扶着李世民坐上了轿子,当李世民坐稳后,李石浦跟着右面,那几名侍卫才起较,缓步向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内,长孙无忌和房玄龄早就跪拜在地,见李世民的轿子停在门口时,便高声齐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世民笑着走进御书房,俯身轻轻扶起两位左膀右臂,笑道:“朕想两位爱卿深夜进宫,一定是幽州传来好消息了。”
房玄龄与长孙无忌对视了一眼后,见长孙无忌点了点头。便上前拱手说道:“启禀皇上,幽州战报已经在昨日送到了兵部。”
“什么?”李世民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两位重臣,狐疑的问道:“那为什么昨日早朝时,兵部尚书杜如晦为什么不禀报呢?难道他想欺君不成!”
长孙无忌见李世民有些微怒,便恭敬的说道:“是微臣让杜大人压下来的。”说着,便从衣袖里掏出一份奏折递给了李世民,李世民快速看后,气的将奏折重重摔在地上,怒道:“李靖到底在干什么,六万大军到今日损失过半,还没有将幽州拿下。现在竟然还伸手相朝廷要兵要粮?”
“皇上请息怒!”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立刻跪在了李世民的面前,房玄龄道:“长孙大人让杜大人压下这份奏折的原因,臣想皇上已经明白其中一二。现在我大唐北有突厥,南有吐蕃,看似太平盛世,其实里面暗潮汹涌,今日当务之急就是平定幽州,扫除内乱。如昨日早朝杜大人将这份奏折呈上,势必引起天下民心动荡,百官恐慌,更让突厥和吐蕃知道,趁此犯我大唐。若真是到了这一步,我大唐就危急了。”
李世民叹息道:“房爱卿言之有理,若朕换回李靖,那派何人为帅呢?”
房玄龄大惊,说道:“皇上,万万不可,阵前换帅,是兵家大忌,势必动摇军心啊!”
李世民挥手说道:“这些朕岂能不知,只是李靖迟迟攻不下幽州,朕留给他的期限不多了。况且如今粮草吃紧,朕不能再浪费粮草在幽州上面了。现在必须将所有的力量集中在一个拳头上,给突厥狠狠的一击。”
长孙无忌沉思了片刻,说道:“那不如让程知节换回李大将军!”
“不可!”房玄龄道:“幽州罗艺文武双拳,麾下谋士众多,程将军做先锋倒可以,若为帅,岂不是如同儿戏一般!难道长孙大人视我大唐将士的生命如草芥吗?”
长孙无忌冷笑道:“我看房相是不想换回李大将军才对,听说房相和李大将军一直交好,房相如此强烈的反对,不知是否暗藏私心啊?”
房玄龄怒道:“休要在此胡说八道,我一心为我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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