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藏听得婆雅说话,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不语。
婆雅又道:“蓼莪,你先去照顾好罗漪公主,她心中想必受到极大的伤害,你好生安慰她。白藏,你速回胜巽天聚集人马。破军,你联系我魔族各路将士准备出战。”
三人领命,各自前去。
婆雅抬头,他的眼睛并不能视物,然那空洞的眼眶却深邃得如同可以探知万物一般。头顶有浮云掠过,如同一只灰色的大鹤。
“命运的轮如惊狂的浪,我,也不过是浪中的扁舟……”微笑自他嘴边荡开,如同春风一般和煦。
秦弓的眼中满是痴迷,他的心中这一刻充满的只是她的容颜,她的颦笑,她的柔声细语。
柔荑抬头看着他眼中透出的柔情,心中不由一阵凌乱。那一个轮回,她也曾倚在他的身边,却在一步步的罗织着伤害他的圈套,而他也是对她一样的信赖和无悔。
“那么我自己呢?我到底在做些什么?我到底需要什么?”柔荑在心中问自己,“我难道不是爱他的么?可是我,为什么总是眼睁睁的看着他受到伤害,为什么总是由我给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或许这样才能让他将自己忘却吧?或许这样才能在自己的心底刻下他深深的印痕吧?或许什么或许都不是,其实她只是一个不由自己作主的扯线木偶。然她的心中,分明有着莫名的快感,一种苦涩的甜蜜,一种甜蜜的悲伤。
魑魅天,一个看似平和美丽的天地。极目看去,青山隐隐,碧水迢迢。山下有大片大片盛欢开放的鲜花。花瓣上仿佛还留着未曾褪去的晨露,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绮丽的色彩。
“波旬花……”柔荑心想,“也许我就是这波旬花吧?”
波旬花是魑魅天的异花,四季不败,然对魅族之外的生灵来说,却是奇毒无比。在无声无息间便能致人死地。
秦弓却似毫不知情,只顾挽着柔荑的胳膊,在波旬花丛中徜徉而过。淡淡的幽香在四周弥散。
“狼,我们到了。”柔荑轻声唤道。
“到了?”秦弓下意识的应声道。
柔荑不再言语,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哀伤,将秦弓挽着她的那只手轻轻拂去。向后退了几步,底下了头,眼神不再与他相触。
秦弓的眼神仿佛失去了目标,微微一窒,猛然抬起头来,猝然一惊道:“波旬花!”回头再看柔荑时,只见她那长发披散下来,掩盖了她如水的双瞳,却分明在发间看到她苍白的脸色上挂着无穷的落寞伤情。
“柔柔,你……”秦弓立时明白自己在不知觉间中了柔荑的摄心术,这才会被引入这魑魅天的大片波旬花丛中。
“你是不是恨我……”柔荑轻轻的叹气。
秦弓却泛起一个微笑:“你又何苦呢……”他并没有将话说完,然她却很明白他的意思:因为只有她,才会让他中这摄心术,其实只要是她,只要轻轻的一个浅笑,他也会一样的随她而来,又何苦用术?
明朗的阳光照射下,波旬花的花瓣上泛出一层诱人的金黄色,那金黄的色泽在空中迷离出一圈圈的光环,远处的青山碧水在金色的光环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妩媚,如同揽镜贴花黄的处子。
两人只是这般痴痴的对立着,任微风在鬓边,将发丝吹乱而不自觉。似乎浑没有察觉身边悄没声的多出十数人来。
这十数人皆穿着黑色衣衫,各挺兵刃,蓄势以待。而为首一人却是一名明艳的女子,这女子一袭黑色罗衫,衫上绘着紫青色的斑纹,悄立在花丛之中如同一只硕大的蝴蝶,极是显眼。正是式微麾下三大护法之一——蝶翼。
蝶翼伸出两指,轻拢发梢。十数名黑衣人立刻从各个方位朝秦弓飞扑上去。
秦弓的手微微一动,天狼弓在手中陡然现出。
鲜血在金色的光晕下飞溅开来,染红了烂漫的波旬花。
一个个黑色的身躯沉重的自半空中跌落,将金色的花丛压得一片狼藉,那花和入了泥中,又被血色冲刷,显出分外的妖异。
蝶翼的脸上有着与这阳光一样灿烂的笑容,然这笑容中却有着残忍的杀意。眼看着部下一个个的倒下,她的笑容不但丝毫不减,反倒笑意更浓。她的手指轻轻一摆,又有十数名黑衣人自花丛中冒出,直朝秦弓冲杀而去。看着同伴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他们的眼中竟是没有半点的畏惧。一批人倒下,又有一批冲上,这人,竟是杀之不尽。
秦弓的手在微微的发抖。波旬花那淡淡的幽香如同无形的手掌在缓缓扼紧自己的喉咙,浑身的力量似乎在每一挥弓间都在点滴的流失。
他穿过刀光剑影看着柔荑,眼神丝毫不曾转移。而她,却始终这般定定的站在当地,一动不动。飘摇的长发间是她没有血色的面容。
“啊——”长声的惨叫中,又一人被天狼弓弦割断了咽喉。灼热的鲜血喷上天空,那鲜血喷涌而出的声音,隐约间如同清风的音响。
被风吹开的长发下,她的脸色显得分外的苍白。
一人自空中跌落,掉下时已经分作两半。鲜血自半空洒落,然纵然只有半个身子,那人手中的刀却依旧紧握,在秦弓的左胸拉开一条长长的血痕,血珠自伤口渗出,又逐渐滑落,将破碎的衣襟染成一片凄红。
她的脸颊牵动了一下,却依旧没有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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