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臣咋了咋嘴,颇有点指点江山的味道,“西凉蛮子烈得紧,只要脑壳没掉,就敢跟你继续拼命;咱幽州汉子也不差,只不过就怕硬碰硬的,死伤惨重啊。”
西凉兵具体多么个狠法,汉子们也不清楚,见李臣微眯着眼,似乎说得头头是道,云里雾里也糊涂了,当下也就信了。
几个躲在旁边偷听的婆娘,立即哀号了起来,使泼似的指着李臣就嚷,“你这杀千刀的绝户,我家三子哪得罪你了,要这么咒他?”
李臣说了半天话,又遭了一通骂,发了身汗,才记起,不久前州府召集义勇,发了告示,那些婆娘家里人口多,小崽娃都吃不饱,几个半大后生一核计,干脆投了官兵赚点饷银,既填饱了自个的肚皮,也能减少爹娘的负担。
你在这夸西凉兵狠,不是变相地说人家孩子上了战场,容易死么?
“我多什么嘴啊,这遭的哪门子冤。”李臣抹着脸上的唾沫子想。
该置办东西的都已谈好价钱,新鲜事也听过了,围在货郎旁的人群渐渐稀疏,有娃娃眼馋地盯着几串插在草绳棍子上的彩泥小人,死活挪不开步子,哭喊着爹娘要买。
当爹娘的疼孩子,又觉得泥巴人不经玩,于是好说歹说,改买了个木陀螺,望着娃娃一边抹着还没擦干净的鼻涕眼泪,一边朝小伙伴炫耀得到的新玩具,他们不由得也咧着嘴笑。
李臣偻着腰,在骡车里挑挑拣拣,盘算着也买上一些,年前隔壁村的大户办白喜事,缺下手,他去打了几天短工,东家见他干活卖力,谈吐也有条理,满意得紧,临了多结了点工钱,所以兜里现在还算“小康”。
盐巴还有些,不需要急着买;托那只笨兔子的福,留了几块肥肉榨油,又省了笔开销,一时间也不紧缺什么物什。
他摇摇头,想走,又停了下来。
骡车上放着个敞开的木箱子,放着匹粗染的红绸子,还有几根绞了铜丝的钗子,这都是货物里的“老爷”,所以货郎额外照看,轻易不准那些只看不买的人乱摸。
李臣拿起根钗子,对着阳光细细看了遍,做工算粗制,不过对农家人来说,也算奢侈品了,刚才几个婆娘看得眼睛放光,硬舍不得买。
他突然想到该买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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