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笨蛋吗?怎么可能不理你,是伙伴不是吗?」
「就是因为是伙伴,才这么说。」
「你就不能积极一点,给我看看你的男子气概吗?」像是不想在盯着那张脸,少女撇过头,像是埋怨的说着。
「打从认识你到现在,还没看你英勇过一次。」
其实她很想骂人,手也很想打下去,给这个堕落的小子一点教训。但是,却怎样也都无法动手,毕竟...他就是这样不是吗?
一点也不积极,也不乐观,总是很容易就哭出来,老是在逃,逃不过也就算了。尽管在舞台上他是多么积极、勇敢,但也只是戏剧,就像那时候说的一样,并不是真正的他。
或许,像这样沮丧,才是他的反应,不该有所期待。
人是不可能和戏剧一样,只靠着话语就能改变,但...她不想放弃。因为,这就是她。
「真对不起,我是个懦弱的男人。」含着笑,用着苍白脸孔缓缓道歉。
「一直都是这样,没办法很帅气,懦弱的男人。」
「不是这样的吧。」
深呼吸,优雀将头转回,也出手将菊之助的头抬起,目光紧盯着,橙色眼眸闪露坚定。没什么好丢脸的,只是说出真心话,一个事实。
说出已经存在的实话,是不可能比编织出的谎话困难,只要相信。这是菊姬...他说过的,也是她铭记的。
「在游乐园的时候、山谷的时候、人造神的时候,还有很多很多,你不都守在我身旁吗?虽然一下子就倒了,老是在逃跑,呕吐、哭泣、哀嚎───」
火焰映照着的那张苍白脸庞,静静听她说着,只是笑着,却感觉不到笑意,像初次见面时一样,带着张面具。
「不过,不论怎样,你都不会丢下我,不是吗?」
「这只是身为一名男性,最基本的义务。」轻轻闭上了眼,像是在回忆过后,他如此答覆。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丢下我?」
锺乳石滴下露水,落入摇摆焰中,化作气体消散。男人,没有回应,垂首。
「既然你要我逃,就带着我一起逃吧。」优雀用着左手拨开那遮住眼睛的橘色浏海,凝视着、询问着。
「抱歉。」菊之助回应着凝视,微笑。
「我是个懦弱的男人。」
「他很脆弱。」
在艾伊卡的术法光芒下,海瑟缓缓运动着四肢,同时冷言阐述。
「他怕失去、也渴望,一直改变自己配合别人。和你很像。」
听着这些话,艾伊卡寂静片刻后,缓缓点头。
「他很少道歉,因为这只是提醒对方的痛处,所以他自愿被迁怒、使笑,让对方直接忘记....但自己的,却忘不掉。」
停下手掌张合,海瑟从那身用黯希头发所编织的套装上,撕下一条发带将散乱长发束起,口中,像是在述说着今天天气如何一样的冷淡。
但决不冷情。
「他很痛苦,也很容易崩溃。没理由当除魔师,也没人希望,但找死,这样最快,把一切都推给命运,就不会累。」
「菊之助他...其实不想活着吗?」秀颜展露担忧。
阖上眼眸,在深沉黑暗中,细细回忆。
「最初是,还有现在是。」
「你知道我那段时间,是怎么活过来的吗?」
菊之助缓缓垂下头,无力搁在肩膀望着,嘴角依旧在笑,彷佛不这么做,就会哭出来一般。
「完全不敢离开房间,周围一定要点满蜡烛,只要有一些些黑暗,就会害怕得大叫、颤抖哭泣,只要有一点点声音,就会把身子缩在棉被中不敢出来,彷佛那家伙随时都在身边,准备着下一场游戏...」
只是稍微碰触那段禁忌回忆,那种感觉就立即缠上,心跳加快、神经紧绷,冷汗淋漓,四周黑暗彷佛莫名梦餍食上。冰冷的手渴望着温暖,握住优雀左手,颤抖。
她,反握,给予说下去的勇气。
「我无法入睡,只要阖上眼就会看见噩梦,然后止着呼吸醒来,也无法吃下任何东西,只要进到嘴巴里,就会开始反胃呕吐,只能倚赖着药物活下去,直到连药物也没办法帮助我的时候。」
寒风从洞穴外头送来,吹开遮面发丝,露出脆弱神情。
「后来,实在没有办法忍受,我开始不当自己,模仿着周围的人、不断模仿、一个接着一个,最后...开始模仿着已经不在的姊姊...菊姬,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人分饰两角的假装下去。」
在小小的橱柜中,苍白男孩带着沉重疲惫,披着层层被单充当十二单衣,点着小小蜡烛,满心欢喜的对着影子说话,直到太阳升起、夕阳西下依旧,直到身体承受不住。
活在只有自己的世界。
没有痛苦,也不会有伤心的回忆。
拒绝一切,将那被深埋在雪中的记忆,冰冻起来。
「我就这样生活了一年...感觉十分清楚,却又不能接受的活了一年,直到某天才肯相信那家伙真的死了,不会再出现。我才逃离那个家,想将过去一切通通抛弃的逃...」
说到这,菊之助抬起头来,双眼中没有神采,依旧微笑,眼泪却这样滑过脸颊滴落,瘦弱身躯轻轻颤抖。优雀无言,只是黯然。
「现在,就算能活下来,就算奇迹真的发生,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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