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颖闭上眼不敢看,祁正瞥了她一眼,有些好笑,“就这点出息。”
他处理完,柏颖才默默的给他清洗消毒上了药,还是不放心,“碎玻璃太多,明天让医生再看一下,不然会感染。”
柏颖望着桌上盘子里血红的一片,只觉得眼晕,祁正看了眼墙上的时间,“睡吧,太晚了。”
“别抽太多烟。”看到桌上烟灰缸里的几截烟头,柏颖皱眉。
祁正这次很爽快的点头。
慢慢走上二楼,刚躺下祁正就进来了,衣服也没换,直接就在柏颖身边躺下,将人隔着被子揽着往自己怀里带。
柏颖浑身僵硬,“你没……”
“让我抱一会。”祁正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说话的时候喉结上下滚动磨着她的额头,格外的敏感。
柏颖的挣扎慢慢停下,眼睛在黑暗中眨了眨,“……你今晚,怎么了?”
祁正久久不说话,呼吸声却清晰,就在柏颖失落接受他的沉默时,他悠悠开口,“明天问问医生能不能坐车。”
“嗯?”
“可以的话,跟我出去一趟。”
昏暗中柏颖想要抬头看他,却被他缠着纱布的手按住,声音沉沉,“睡吧。”
已是凌晨,柏颖眼睛跟着他的声音发困,隔着被子窝在他怀里,慢慢合上眼。
后半夜的时候,柏颖被热醒,仍旧是入睡前祁正拥着她的那个姿势,侧压着的手一片酸痛,而自己的额上是一片汗湿,抬手去抹,细密的一层汗。
祁正更甚,她贴着他的胸口,明显感觉他被汗润湿的衬衫,已经湿透,紧紧贴着胸口肌肤,而且发烫。
柏颖发烧的经验太多,一个被激灵着清醒过来,推着他的胸摇了两下,“祁正?”
男人没有应她。
柏颖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绕过他伸手按床头的台灯,光线所及,映照着的是祁正干涸的唇和发白的脸,额前的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气。
“祁正?”柏颖又叫了他一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一片滚烫。
发烧!
柏颖刷白着脸去查看他包扎着的手,手背严重的地方白色纱布已经慢慢渗出红色,怕真的是伤口感染!
一刻也不敢多呆,柏颖忙的跳下床,想从祁正手机里翻医生或者医院的号码,点亮他屏幕的时候才发现他的手机需要密码。
祁正这人富贵病多,从不去普通医院,柏颖只能将电话打到周太湖手机上,那头也是24小时待命的,听到祁正病了,沉稳的声音一下变得急促起来,立马叫了医生往这边赶。
趁着医生没到,柏颖到浴室拿了毛巾润湿给他擦干汗,将他身上带血的衬衫脱下,跑下楼拿酒精上来,坐在床边,细细的给他擦拭身子降温。
祁正也没完全烧晕过去,睁开眼看了她一下,没力气的又半眯上,看着认真给自己擦拭降温的柏颖,嗓音沙哑虚弱。
“几点了?”
“医生马上就到,恐怕是感染了。”
祁正仍是一副无所谓的语气,“放心,死不了……”
柏颖不满他时时将死字放在嘴边,没忍住,“死死死,祁正你就那么想死!”
听罢祁正居然笑了下,“没那么容易死……”
“你今晚到底怎么了?”
“……”祁正抬手搭在自己眼上,挡住床头刺眼的灯光,柏颖见了,默默的伸手将床头的灯光调暗。
“老头子住院了,估计撑不了多久。”
柏颖拿毛巾的手忽的一顿,祁老爷子?上次去祁家老宅的时候他还满是精气神中气十足的骂着祁正,现在……人在医院?
祁正放下手,睁眼望着天花板,像是在对她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其实死了也挺好,不然受那么多罪,活着造孽。”
“祁正……”
“你知道是谁动的手脚?”
柏颖只觉得背后发凉发寒,齿间哆嗦的吐出一个人的名字,“祁……祁盛?”
祁正将视线对着她,抬手摸了摸她的发,“还算聪明。”
语气略带调侃,但还是抑制不住话里的落寞与悲调。
周太湖跟着医生一起来的,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柏颖被逼到房外,窝在藤椅上等了一会,周太湖走过来。
“柏小姐,祁先生让你到书房去休息。”随后轻咳又补了一句,“马上,立刻。”
祁正的烧第二天上午才退,下午的时候就命着柏颖收拾了两套换洗衣服,跟他的一起放在大背包里,扔上车的后座,载着人离开本市。
他的烧刚退,手上还缠着纱布,面色憔悴,柏颖实在有些担心他能不能开车,况且看他这架势,是要开长途的意思。
“我们要去哪?你身体刚好,我们可以坐其他的交通工具。”
祁正瞥了她一眼,“怎么,怀疑我的能力?信不信我现在就飙车给你看看?”
柏颖一下白了脸,攥紧安全带猛地摇头。
祁正视线下移,落在她仍旧平坦无比的小腹上,“你敢你肚子里小的可不敢,等以后再慢慢的带你来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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