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人,不,非但吐蕃人,但凡生活在吐蕃高地的民族,包括回鹘,党项等对我汉家茶叶都十分依赖,因为茶能解毒去病,可以解油腻、助其善食,因此,数世之前便有人指明,控制了茶叶供给,就等于控制了这些外族的生活,所以,茶叶北出,向来受到严格控制……张都使此举,无非是给了宕州一个崛起的机会,以前,我们给了多少金银钱粮,远不及都使一个承诺啊!高,实在是高明!”
“叔父,虽然回军不参与家里的生意,不过似乎这些年与咱们通市之胡商都能购置到一些茶叶吧,此刻张左耀再提及,又有何不同?”
闭上了眼,张翁有些感慨:“身份不同,所给的承诺自然也不同,张家与胡商做买卖是为什么?为的是钱,为了养活你的军队,以及稳固我张家在秦州的地位!说白了,这是私利,以前附唐,咱们以荆南之地得到买卖之物,而此刻咱们则从蜀商哪里取货,但无论怎样,你以为朝廷哪些人不知道,不,他们只是放任而已,不过,只要张家买卖做得过大,做大到可以供养更多的军队,大到威胁朝廷对边策略,你还认为我们可以继续偷偷摸摸的贩货出关吗?”
“难怪有胡商想要从叔父这里取得更多货品时,叔父从来不答应!”听出道理,张回军应上一句,随后又沉默下去继续聆听教诲。
“可是现在呢?张作耀出面开市,这意味着什么,他代表朝廷,即便朝廷没有互市的意识,他这个承诺也代表着只要他在秦州一天,茶马的交易就会对西北的商户们敞开,秦宕两州商人对此间利益自然有绝对的认识,于是,接下来会有大批茶叶,盐货源源不断的流入宕州,到那时,你想想看利益最大的是谁?自然是控制宕州主要地区的苏岩部族!更重要的是,张都使只给出了一个承诺,他当然不会立马兑现,若然宕州只是做做样子,他完全可以反悔拒绝这次坦诚的合作!你说,这岂不是比给出多少军械,给出多少钱粮的诱惑力更大?年纪轻轻,有这番见识,不简单啊。当初我跟你说过,这个张都使对西北局面相当熟悉,你还不信,现在知道了吧!”
“叔父教训得是!”一如的恭敬,不过,张回军的脸上却看不出太多的喜悦:“哎,不过,即便有了宕州的助力,胜算大了不少,不过我归义军还是不知又要丢下多少儿郎!”
说到这里,张翁也有些无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他又有些激动:“回军,眼光放长远一点,你想过没有,为何张都使强调开市之针对宕州!”
“分化!”张回军皱了皱眉,或许他猜到了半截,却不明白再往后张作耀的打算。
张翁眯起了眼,十分刚毅的说到:“对,分化!他在分化想来连通一气的宕,叠,岷三州。分化别人的目的,当然只有一个,那就是消灭他!”
“张都使要西进?”张回军有些不置可否,中原纷乱,从来没有哪一任节度将目光投向过张家世代举目张望的西北,因为坐在秦州府地的位置上看,相比荒漠的西北,入秦川抵达中原也好,南下入汉中进去天府蜀地也罢都会是更好的选择,也正因此,张家从来不会真心对待任何一个历任秦州的朝廷大员,若是这些人懂理,不合张家争权,张家也不在乎他们谁来秦州当家。而此刻,如果真如张翁所言,张左耀有意西图,那么对张家,无疑是一个机会。征战百年了,他们若能有一次,哪怕一次集结秦州之力,张家又岂会一点功绩也没有!西北,又岂能是现在这样一个攻守皆难的局面?
“说不好!”姜是老的辣,张翁比张回军看得更细:“张都使未必有西进之意,不过,起码他没有怀疑张家,他在借着秦州之势帮助我张家,他在用行动告诉我,西图大业他同样重视!这是我张家的机会,也是你的机会……!”
吐蕃之事,张左耀到底要忙活多久,没多久,从在陇州千阳告别心事重重的李珺怡而后奔回秦州算起,到他出了上邽苏家酒楼,告别张回军直奔陇州,总共只用了五天。他如此放心?不,他只是无奈,陇州大局未定,新一轮的战事将起,他如何可能分心往西,与其事事掺和,不如把他交给一向西望的张家处理吐蕃。他回来只是将自己该做的,能做的就交代好,而后,就看张家整个势力的运转了。当然,走之前,张左耀拜会了两个人。一个秦州刺史韩昭卿,还有一个,自己的老兄弟,守镇成州的刘九,刘九赶到秦州自然是张左耀在回秦州时便派人通知的,不过,他们说了什么,自然是外人不得而知。
六月初十,陇州。
张左耀快马加鞭,总算穿过大震关,赶到了千水西岸的雄武军前锋军大营,而迎接他的,是满脸愁容的任福。
“都使,你可算回来了!”顾不得张作耀的风尘仆仆,任福丢下一句话,让人轻松不得。
跳下战马,拍拍尘土,张左耀脸色有些暗淡,奔波来回,实在有些受不了,不过,他也明白,既然走到了今天,自己都该坦然些去奋斗,而不是抱怨,抬头望望阳光刺眼的天空,有些眩晕的感觉,酥一口气,他这才快步走进军营大门,边走,他边询问:“说说,出什么状况了?”
“还是康福,此人在陇北声望极高,这又给咱们找麻烦了!”
“呵呵,你何必动气,情理之中,若是他对咱们客气,那你我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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