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余团长猛地瞥见趴在床上的张铁拳和刘神腿,刚刚松下来的心,又突然紧了起来这两个搅屎棍,本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辈,自己尚且被陈叫山一番太极推手,一通**阵,弄得迷迷瞪瞪,谁能保证,这俩蠢货,被陈叫山一番兜转,不会将红椿木暗藏在宋城窑场的事儿说出来呢?
“大头,拿纸笔来……”余团长正忧虑纠结间,陈叫山忽地一声喊,着实令余团长又一紧……
大头用木盘端着笔墨纸砚和印泥来了,朝余团长身前的桌子一放……
“余团长,写个字据吧!”陈叫山用手指着笔墨纸砚,“余团长事务缠身,整天忙哩,没准一忙起来,就把咱今天说的这一档子事儿,全都忘了哩!我陈叫山面子又薄,为这点小事儿,再去找余团长,去找孙县长,你说,是不是也太……”
余团长这一回没有避让,直视着陈叫山的眼睛,迎接着陈叫山的视线,“你陈队长交代的事儿,难道我还能忘了不成?这字据,我看就……”
张铁拳和刘神腿趴在床上,看着陈叫山和余团长,怔怔着……尽管柳郎中刚才已经给他们伤口上了药,伤口没有如起初那般痛了,但柳郎中擦拭药水时,纱布接触皮肤的那种刺痛感觉,仍令他们感到心有余悸read免费下载)不过,现在看着陈叫山要余团长立字据,他们不晓得陈叫山唱的这一出,到底有什么意味?他们起先没有将宋城窑场说出来,是替余团长保守着大秘密,余团长也给了他们以暗示,赞许了他们的守口如瓶。可现在,余团长生生欠下了陈叫山三十方红椿木,余团长会不会因为此事,再次怪罪到他们头上呢?
张铁拳和刘神腿的这种忧心,以及所带来的表情变化,全然被陈叫山看在眼里,装在心里……
“余团长,好记性不如淡墨水,亲兄弟还要明算账……”陈叫山从张铁拳和刘神腿身上,收回视线,重新看向余团长,“县府也好,保安团也好,跟卢家终究是要打长交道的,咱都在乐州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为这么点小事儿,我陈叫山怎好三番五次地提醒你余团长,提醒孙县长呢?”
没办法啊,真是没办法!这又软又硬的话,又像刀子,又像绳子,又像烈酒,又像冰水,我还能如何推口?罢了,罢了……那些斗智斗脑筋的形而上的事儿,我余山奎玩不起,留待你们去玩吧!反正啊反正,事情好也罢,孬也罢,我余山奎能得到什么好处,又有什么坏处?
余团长动念之际,起了毛笔,在砚台沿沿上略一划蘸,提笔便写……写完之后,将毛笔一搁,又将右手食指,伸进印泥盒里,一点,在信纸上狠狠地按了下去……
余团长双手将字据交到陈叫山手上,然后一转身,对趴在床上发愣怔的张铁拳和刘神腿喊,“起来走吧,莫非还要陈队长八抬大轿送你们回去?”
陈叫山将字据折好,放进口袋里,拍了两拍,笑着说,“余团长,天下这么大的雨,两位兄弟身上又有伤,就留这儿吧!放心,两位兄弟看病治伤,待个三天五天也好,十天八天也罢,都在那三十方红椿木里包着了,我陈叫山不会再张口提钱的……”
“余团长,下雨路滑,你路上小心……”陈叫山将手一挥,“大头,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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