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两银子,虽然不是一次性拿出来,对于营地来说,也是伤筋动骨。
王二大当家和种先生他们从澄城官仓抢了多少两银子,营地里一直有人都在猜测,却无人能说个准确出来。
毕竟当初跟随他们造反的流民,除了他们自己的人,都顾着抢粮食,没有人还有多余的心思想到银库。
头生也不清楚,种先生没有跟他说过。
但是凭自己处理过不少账目,估摸着是不下于两千两白银,还有四五千贯铜钱。
那时可正是收纳田赋的时候,不像立国之初收取实物,而是改田赋为折银。
另外南方佥充北方服役,也改为了纳银代役,官为募顾,这些改革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方便了民夫。
不过到了后期逐渐沦为官府乡绅剥削百姓的另一种手段,什么过关银,水费,折夫钱,惜马钱等等,各种名头找百姓收钱。
政策是有人来执行,贪污腐败制度崩坏,再好的政策,到了地方也会沦为歹政。
而这种税收手段,又造成了官府手中的粮食少,商人手中的粮食多的局面。
也是官府无力禁止粮食走私的一个原因。
七千两白银,加上这几个月大户们上供的银子,不下于一万两,营地最大的耗费是粮食,银子反而花的不多。
也没有地方可花,按照自己对种先生的了解,他肯定是舍得的。
不过,另外的掌家们就不一定了。
不过这就不是自己头疼的事情了,而是由大当家和种先生他们决断。
是舍不得钱财放在营地发霉,还是用来扩大营地的实力,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多想无益。
盯着一张画像,趁着余光勉强看的清楚,头生看的津津有味。
上面画着一个人头,几笔黑墨勾勒出一个形状,几笔胡须,从这张画像要看出一个人,需要很丰富的想象力。
画像的空白处留有一段文字,写的半文半白。
此人是贼首王二,而今狗命垂危,东西溃散走慌忙,四下天兵赶上,撒下天罗地网,量他无处可藏,军民人等绑来,玉带锦衣升赏。
还有一段小字,把王二的籍贯,年龄,长相特点,以及捉,杀等各种对应的奖赏说的清楚。
最后面署名洪承畴。
因为过了一段日子,加上风吹日晒,这种公文已经破烂不堪,需要连蒙带猜。
“狗官好大的口气,大当家的好好在营地,兄弟们就等着和官兵们打一哈,他们没胆来撩咱们,在这里大言不惭。”
一个弟兄听到头生念完,愤怒的上前就把画像扯下来,撕成碎片抛洒开。
头生也不阻拦,前世的灭美三千,这么强悍的战斗力也都不带加班的,这年头的公差更不用说了。
落款日期正是自己出城的当天,如果不是自己示警,让营地没有轻举妄动来攻打蒲城。
洪承畴布下的天罗地网,说不定真能让营地吃个大亏。
官兵都遇败遍溃,何况刚刚放下锄头的流民们,遇到败仗肯定就是一溃到底。
加上这张公告的宣传威力,软硬兼施,真的是好手段。
可惜,他太小瞧我了。
头生点点头,这是一个对敌人来说的惨痛教训,对自己的一个教育学习。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再高再坚固的木桶,能盛装多少水都取决于它最短的那块木板,洪承畴的劣势就是他无人可用。
没有同僚支持的他,只能利用其他势力,不能做到精细入微,所以视线看不到自己。
这又是没有自己人的劣势。
利用外物,做不到同心同力,反而犹如麻雀拉箱子,力往外使,起了反作用。
以后自己对于其他势力,只能利用,不能合谋。
布下天罗地网,这么大的动作,因为自己一个不起眼的孩子,导致大事功亏于溃,让他自己也败走蒲城。
所以,不能小瞧任何人。
点亮昏暗的油灯,手下们拿出准备好的干粮,都是大老爷们,没人愿意这个时候去下厨。
头生脱下大毛料衣服,内里一套青色长衫,十岁的孩子,眼睛里透出一股智慧,除了身量,让人觉得仿佛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可惜,自己还是年纪太小,一百个人有一百种想法,总有人不会服气。
这件事自己看来,办的非常圆满。
“生哥儿,你今天这事情做差了。”一脸不服的那个汉子冷着脸走过来,语气没有半丝尊重掌盘的意思。
“哦,王兄弟有何指教?”
头生小口吃着灰面,里面有他让老伙夫专门撒的肉沫,虽然算不得美味,但比光吃灰面还是口感好多了。
对于自己的手下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头生并不不怎么放在心上。
权威,不是大声喝骂别人就可以得到的。
既然手下敢当众顶撞自己,那就说明自己还没有权威,光靠此时喝骂他,不但不能让他心服,反而暗自起了怨恨。
讲道理,头生也不准备浪费口舌。
前世逛论坛,一个行人闯红灯的看法,就是讲破了天,对方还是认为自己有理。
所以,想要让别人心服自己,不是靠说服,而是靠做事。
只有自己做事不停的正确,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让被人佩服你,畏惧你,权威自然就来了。
时间很紧,这么多事要做。
头生并不准备花很长的时间来折服人。
之所以入城就给手下们一人五两银子,同时暗自查看哪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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