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婢端上糕点,萧协将功折罪,正要喂,这时廊下太医鱼贯而入,然后,他放下了手中糕点。
华璧:“……”他深情地凝视着翡翠盘里的点心。
众医进来,还未诊脉,只抬头看了一眼,立刻心头大骇。
他们的心已经沉落谷底,只走过场似的上来请脉,果然一如既往地根本探不到。
“淳于晏呢?”华璧奇道,声音有些沙哑。
“他今日告假。”
华璧眉心一跳,不是吧,告假?怎么回事?那他难道要唱独角戏?
萧协和太医已经去了廊下。
“怎么?”看着众医面有难色的样子,萧协心头有些不好的预感。
“弘王殿下的身后事,大司马已经在派人准备了,料想到时不会太过仓促。”其中一人缩着脑袋开口。
周围太医顿时一噎:哪来的,会不会说话啊。
果然,萧协一脚踹了过去,“放屁!”
“弘王已经醒了,气色、精神都很好。”萧协环视众医,强调道。
“陛下当听过一词。”一片死寂中,终于有人上前。
“什么词?”
“回光返照。”
萧协脚下一晃,扶住栏杆。
“目晦暗多日,忽有光而浮露;面色苍白多日,忽颧红如妆;不能饮食多日,忽主动索食,此皆脏腑精气衰竭、正气将脱、阴阳离决之临终前兆。请陛下节哀。”
并不知道已经被“回光返照”的华璧,琢磨了一下,发现自己似乎早醒了约莫一个时辰,难怪淳于晏还没回来。
一个时辰而已,回来让他再诊一次,应该没什么问题罢。华璧心虚地想着。
等到萧协再回来的时候,发现盘里的点心已经空了。他戏谑地笑了起来,“这么馋,饱了么?”
没等回应,他自顾自地拍了拍手,有宫人奉上一道道菜摆在床前,还有……酒?
华璧奇怪地看了对方一眼。
萧协坐在他身边,替他夹菜。
被喂多了,华璧下意识地张嘴,咽下,才奇道:“陛下怎么这么看我?”
萧协眨了眨眼睛,“你好看啊。”
瞬间没了问下去的*,包括对方给他摆大席的原因,他也不想知道了,吃就是了,反正他还饿着来着。
想他现在还是抽条的年纪,饿多了会长不高。他得像他父王一样高,说起来快四个月没见自家父王了,怪想念的,还好明天就要回去了。
思绪一顿,
明天就要回去了。
他侧头看了身侧人一眼。
“小临怎么这么看朕?”萧协轻笑着,把这句话还了回来。
华璧没有回答,敛眉,缓缓开口,“陛下一向,可有什么心愿?”
萧协手一颤,酒水洒了出来,“问这个做什么?”
华璧看了点点酒渍一眼,好像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随着华璧落下的目光,萧协笑得有些惬意,“难得最近薛铭解了朕的禁酒令,今日我们兄弟俩不醉不归?”
“……好。”
两个小年轻,脸嫩皮白,很快就像蒸熟的大虾一样红通通了。
“陛下一向,可有什么心愿?”华璧晃了晃脑袋,看着醉眼迷离的萧协,重复道。
“问这个做什么?”萧协头一歪,就靠在了华璧肩膀上。
华璧眉毛拧起,忽然出手捏起对方鼻子,执拗道:“说。”
“……”萧协无语,被迫细声细气地,“好好好,说说说,怕了你了,先放手啊。”
华璧满意地放下手,终于没力气,晕乎乎地仰面倒下。
鉴于萧临是个顶级病残,萧协是个超级奶嬷,自萧临“病重”后,萧协就在床上足铺了厚厚五床垫子,务必保暖舒适。
这么一摔下去,人骨头都酸软了,有种说不出的乏力又酥爽感。
萧协也躺了下来,两人并排看天花板。
“你怎么还不说啊?”华璧皱眉。
“你醉了。”萧协顿了一下,替他盖上被子,声音带着些微醺的暖意,“睡罢,睡醒了朕就告诉你。”
“……你又骗我。”华璧眯了眯眼睛,不悦道。
又?萧协一时默然,片刻后,他低缓的声音忽然响起,“朕,唯愿大祈、盛世繁华,你、顺遂安康。”
他神色极淡,眸色却极深。
华璧一怔,从假醉的状态里出来,“这天下,终会有盛世繁华的一天;萧临,定会一世顺遂安康。”
他细细地看了身侧人的面庞一眼。
明日一别,必再无相见之日。
来日再入建阳,便是他军临城下之日。
只要…只要我华璧一日不死,必荡平寰宇还天下一片盛世繁华,必保萧临一世顺遂安康。
后会、无期。
他闭上了眼睛。
萧协也闭上了眼睛。
两人并排躺着,悄无声息的,周围宫人面面相觑,犹豫着是否要过来。
正在这时,有宫人入内通传,“太医淳于晏告进。”
华璧睁开眼睛,心下松了一口气,“进。”说完,他朝候在一旁的宫人招了招手,“把这些都撤下去。”
“是。”
然而美酒佳肴就算撤了,残留的香味还是没有这么快消散的,这导致淳于晏一进来就疾言厉色,“你竟然也敢喝酒吃肉?老寿星上吊么!”
他看着华璧绯红一片两靥生花的脸,眼睛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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