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叶哭道,“魏显宗都能娶一个嫁过五次的皇后,我为啥就不能娶别人家的媳妇?娘啊,您若是不替我想办法,我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制艺史书,他从来一窍不通,还能知道个亡国皇帝的fēng_liú韵事,也算是不易。
俞夫人听说幼弟要死要活,便劝廖老太太,“不过是个女人,又不是九天仙女,他要娶就娶呗。”
可万一那不是普通商户家的女子,而是达官显贵家的呢?
俞夫人冷笑,“绝对不可能。怀平就这么大,比老爷更显贵的哪一家情况我不清楚,可从未听说有十七八岁的绝色女眷。”
她笃定那女子要么出身商户要么就是来自小官人家。
却是无论如何也没联想到汤媛头上。一则她不认为郡王妃会亲自去田庄,二则不相信亲自去田庄的郡王妃会一点排场都没有。廖叶再瞎也不至于认不出郡王妃仪仗。
当然最最主要的是她不觉得自己会这么倒霉。
得到了姐姐的大力支持,廖叶当天恢复如初,在一群狗腿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前往自家田庄,打算守株待兔。小娘子既然出现了一回,早晚还会出现第二回。
真是可惜了,这要是个大姑娘该多好,他还能按照正常流程提亲定亲什么的娶回家,然而小娘子嫁过人,岂是他说娶就能娶,为今之计只有通过非正常手段达到目的,譬如制造意外,坏了小娘子清白,事后则以“负责到底”的凛然形象把人扣下,再软硬兼施的恐吓她夫家一顿,棍棒加白银,就不信她夫家敢不从,实在不行那就走最后一步,弄死小娘子的夫君。
那边厢汤媛还不知自己被人盯上的事儿,每日在王府翻阅账册,默诵世家谱,争取早日理清辽东境内盘综错节的关系网,将来出席各家红白宴会时方不至于出错。虽说此前她已熟记各家的姻亲关联,但像包家小娘子是梁氏的表侄女儿这样的细节却是不甚清楚。
三个月的阿蜜早已学会趴在床上抬头,甚至撑起半边身子,呀呀的对娘亲说话,试图吸引汤媛的注意。
“阿蜜乖,娘亲看完这点就抱你哦。”汤媛在她小屁股上拍拍,乳母立刻笑吟吟的拿来玩具摇晃,很快就吸引了小婴儿的注意力。
可是阿蜜看了会子玩具,忽然皱眉,扁了扁小嘴巴,哇地放声大哭,不知道的还以为遭了后娘虐待,汤媛连忙丢下书去抱她,却有一双大手比她更快的捞起阿蜜。贺纶亲了亲女儿泪水盈盈的小脸,“怎么,娘亲不理爹爹也就罢,居然连阿蜜也敢冷落,实属不该。”
阿蜜在贺纶怀里哭了几声,这才委屈不已的含住自己的拇指,慢慢吮.吸。
汤媛怕她把拇指吸皱皮,“阿蜜乖,不吃手指。”话落就要拿开她的手,阿蜜又放声大哭,那跋扈的模样真真是越看越眼熟。
“让她吃吧,没有大碍。”贺纶将那只嫩生生的小指头重新塞进阿蜜口中,转而对汤媛道,“我小时候也吃,母后说会吃手指的孩子聪明,将来吃饭写字一学一个准,她在试着认识自己的手呢。”
小孩子吃手还能有这么多道理?汤媛没听说过,但贺纶说的应该没错,她受教的点点头,“我记住了。阿蕴,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李祐粮的妹夫邀请同好前去馨莲堂听戏,这帮人不折腾到掌灯时分绝不罢休,而馨莲堂最近刚好又挖了个小花旦,据说已经红到了京师,有世家大族专门下了帖子请其唱堂会。
连贺纶也夸她唱得好,打算在阿蜜周岁宴时请到家里热闹热闹。
“我去给你买了点桂花蜜。”他回。
辽东这边的人没有吃蜂蜜的习惯,市场上亦很难找到一罐当季的花蜜,因为没人养蜂啊。贺纶打听了许久,才找到一户农家,因是外地来的,刚好有这个手艺,便自给自足,并不打算卖,见贺纶出的价格高这才转手,正是今年最新鲜的桂花蜜。
汤媛感动不已,从后面环住贺纶劲瘦而结实的腰身。阿蜜趴在贺纶肩上咧嘴笑。
小夫妻俩腻在一块儿带孩子,难得爹爹和娘亲都陪在身边,阿蜜兴奋的都忘了吃饭饭,幸而汤媛算了算时间,将她抱在怀里喂,方才狼吞虎咽,小孩子吃着吃着就会睡着,汤媛跟贺纶的话题便也自然而然的扯到睡觉上,如今阿蜜已经能够与乳母单独相处,是该商量贺纶何时搬回来。
“我让人收拾了寝卧,不忙的时候你便过来陪陪我和阿蜜吧。”她将小被子温柔的盖在阿蜜身上。
顿了顿,没听见贺纶回应。汤媛不解的看向他。
他在笑,“好呀。”
奇怪,他也没说什么,汤媛的脸却刷地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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