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道法凋零后,他道宗三仙,曾在道君面前,立下誓言,要将凋零道法,重振于仙界,要将陨落的仙家元神,重朔轮回之间。
千年以来,做为道宗三个修为最高的元婴期修士之一,为立道法,登临九渊,飞升四海,无一而不为,甚至不惜停下修炼的脚步,驻足元婴期而不前。
却是千年过去,其中两位真人寿元已尽,皆已纷纷坐化,唯剩自己,留于世间,仍不放弃,苦苦寻觅,参悟道法,图穷思变。
但,世事难料,天机难定,命运是如此的弄人!
三位真人,故去两位,又过两百年时间,道法仍是寂空一片,不见丝毫回转。如今,他的寿元也尽,只留了一千年的遗憾,抱憾而终。
何等悲戚!
自己穷极一生,长达千年之日,横渡几许春秋,到最后,才知晓要立道正法,非是道根之人所成,光凭三位真人,是远远不够的。可那道根之人,却是何等难寻,甚至已然成了仙界传说,寻无所寻之下,眼见着寿元正寝,他也不得不放弃了。
早在一年之前,他就来到此地,静等寿元极限,准备就此坐化,未寻天机,未成誓言,他无脸再回道宗了。
空恨一千年的等待,到头来,只是平白一场梦。
罢了,罢了!
耳听着山间雨落,他对着道君之像,深深叹出一口无奈,此刻,他心中静如死灰,想起自己乃为道宗三仙之一,一身修为,通玄万测,天下景仰,在道宗地位更是尊容已极,但对他而言,未能揭破道法玄机,窥破天尊之命,一切皆是浮云,甚至是愧对。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庙内,他感受着女子熟睡的气息,正当闭气时,却是当空一道霹雳划过,让他心中骤然一紧,浑浊的双眼,也在一瞬间,爆闪出骇人精光。
他仰望彼天阴暗苍穹,全身一震,似乎回光返照间,却是变得狂热不已,甚至是疯狂。“对了,对了,对了……”颤抖着的身躯,半晌回神过来,目光却是投向了在内熟睡的钟离忆。
内心几度挣扎,老道竟是不自觉间,出了一身冷汗,“老夫虽命不久矣,但若能留下一法,让她体内孩儿,继承仙法,继续寻道,岂不是又大几分希望?此女子自小修道,已有道心养身,要接受老夫一法,并不太难,只是可怜她已身中奇毒,如何能保得她胎儿降世成仙?”
老道一念激起,甚觉可行,便是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笑声在隆隆滚雷中,更是惊人。“妙极,妙极,如今道法未正,魔宗猖獗,定不能让他人知晓此事,老夫且在他出生之前,先行种下一法,正等他长大成人,寻得灵根之后,便是一切随缘,如此惊天秘密,又有几人知晓?”
他笑声玄落,整个人亢奋无比,感到体内灵气正溃散之际,便是不敢停留分毫了。一个轻然,落于女子身旁。
见她过于疲劳,熟睡不起,老道对其双手合十道:“施主,莫怪老夫心切,一切乃是天命安排,你本时日不多,腹中孩儿无罪,却因你无端遭殃,今日老夫便随了你的心意,保留你腹中胎儿,平安降世,只是你中毒太深,老夫也无能为力了。”
说到此刻,老道心中一动,凭空变出一根通体碧玉的不凡玉笛来,“此笛名为天籁,乃是道宗传承密宝,你且好好留下,传于你的孩儿,若是他能随缘成仙,此笛对他,大有用处!”
此话声音不大,但却凭借着修为,一字一字映入了熟睡的钟离忆脑海中,直到死都无法忘却半点。
做完这些,老道舒了一大口气,又觉此笛对于凡人过于惹眼,便是又对她言辞道:“若是有人问起此笛来路,你且告诫他人,此乃你祖辈从仙者传承下来的,便可免去诸多麻烦。”
对于一介元婴期的大修士而言,要平空修改一个凡人的记忆,实在是在简单不过,他将玉笛,轻轻放于钟离忆身旁。
最后,他不再迟疑,一咬舌尖,一滴精血洒于指上,若有若无的灵气,凝聚上来,他对着钟离忆印堂处点去,灵气悄然无声的传入她的体内,存于胎儿处。
终是完成,老道起身,用浮尘在钟离忆身上,轻扫了一扫,一股仙灵之气落下,将她印堂处黑气,稍微去散了些,才放心的道:“施主,一切随缘,望你安好。”
他有些怜惜的看了一眼地上女子,不再留恋,行至庙宇外,驾起遁光,位于半空,对着道尊之像,再行了一礼。
化为一道惊天长虹,彻底消失在了天际!
那一夜,雨似乎永远也落不完,风越吹越大,却是一道泓泽,悄然降临在了大晋京城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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