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十八年五月七日,朱祐樘驾崩于乾清宫,年仅三十六,史书曾言朱祐樘御黄龙归去,又言“深山穷谷,闻之无不哀痛,哭声震野”,后朱厚照登基,将朱祐樘安葬于泰陵,庙号孝宗,谥号建天明道诚纯中正圣文神武至仁大德敬皇帝。
朱祐樘死后不久,朱厚照即刻与礼部着手筹办国丧,又为泰陵选址,彼时朱厚照尚未登基,便是与张均枼一同在乾清宫,礼部左侍郎李杰与钦天监副监丞倪谦,以及司礼监内监戴义至此,与张均枼及朱厚照道:“娘娘,殿下,茂陵西面,有个叫施家台的地方,那是个建陵的吉地,大行陛下的陵寝,可在那里营建。”
闻言朱厚照并未直接应下,建陵这样的大事,他一时间还拿不定注意,就如朱祐樘临终所言,朱厚照年纪尚小,虽说天资聪颖,又是好学之人,可有些事情,他未必就能处理好,即便这三人所言句句皆有道理。
朱厚照正想着,又见殿外侍卫入内,禀道:“娘娘,殿下,工科右给事中许天锡求见。”
“宣吧,”朱厚照说话间本能的抬手,就同朱祐樘一样,也颇有帝王气息。
工科右给事中许天锡进殿,首先行礼,而后直言道:“娘娘,殿下,关于大行陛下泰陵选址一事,微臣建议,先派廷臣中精通风水术之人,前去复视一次。倘若有疑,则亟移文江西等处。广求术士。博访名山,务必得助势之强、风气之聚、水土之深、穴伐之正、力量之全,如宋儒朱熹所云。庶可安奉神灵,为大明祈天永命之助。”
这许天锡说罢,起先那礼部左侍郎李杰亦附议,朱厚照于是点了点头,随后侧首朝张均枼看去,问道:“母后觉得如何”
张均枼听言,亦侧首看了朱厚照一眼。而后回过头来,示意了朱厚照一眼,随后言道:“就照着他们说的去做吧。”
礼部所说的施家台。确是个好地方。
谈一凤,便是葬在那里的。
朱厚照听言亦回首,正面望向那几人,言道:“众卿所言有理。本宫准了。”
听闻朱厚照准奏。这几人自然欢喜,是以齐声应道:“是。”
张均枼紧接着嘱咐道:“建陵时,切莫大兴土木,触怒山中鬼神。”
施家台到处优势,张均枼也想泰陵建在此地,想她将来西去,也是要躺在那个地方的,可谈一凤也葬在那里。张均枼怕是的是他们建陵时惊扰了谈一凤。
几人应了,朱厚照随后道:“你们都退下吧。”
朱厚照又朝侍立在身后的刘瑾望去。言道:“命司礼监扶安、李兴、覃观,及礼部右侍郎王华,前去施家台看视。”
“是,”刘瑾应道一声,这便退下,张均枼望见刘瑾走了,直至他走出殿,她方才侧首望向朱厚照,言道:“照儿,你父皇要你任用贤臣,你可记着这道理。”
朱厚照听闻张均枼如此说,又想她方才看的是刘瑾,自是了然于心,他应道:“儿臣记得。”
张均枼又回首望着刘瑾的背影,久久方道:“你父皇生前,一直器重张瑜,张瑜也确是个可信之人。”
听及张均枼提及张瑜,朱厚照自然知道她这意思,只是张瑜昨日已请旨离宫,那时还是张均枼亲自批准的,朱厚照道:“可他昨日已出宫养老去了。”
张均枼站起身,移步似要出去,走了几步又回首,望着朱厚照道:“照儿你可知三顾茅庐”
朱厚照一时怔住,并未接话,张均枼见他这脸色,淡淡扫了他一眼,而后便转身出了去。
想这朱厚照素来是一点就通之人,张均枼方才所言已足够明白,朱厚照又岂会不懂,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果然如此
罢了,罢了,张均枼也不强求什么。
朱厚照是储君,这些年一直视政文华殿,而今朱祐樘驾崩,朱厚照自然应当顺理成章的继承这江山大统,可有人却是不愿,也不甘,就如乜湄。
当初郑旺妖言案以失败告终,可乜湄心里的算盘却不曾消失,如今朱祐樘大行,朱厚照尚未登基,朝中正逢大乱,这正是一个好时机啊
彼时魏莲生还什么都不知道,呆在宫里,又呆在朱厚照身边,至今已六年,这会儿朱厚照得了张均枼传召,正去往乾清宫与礼部商议朱祐樘的泰陵选址一事,魏莲生原本尚在端本宫读书,却闻都人来报,说是宫后苑的乜湄姑姑有事相求,他便出去了。
魏莲生出了端本宫不远,望见乜湄站在前头,正背对着他,他便唤道:“乜姑姑。”
乜湄听唤,转身不语,单只是望着魏莲生,她倒不是故意卖弄什么关子,她只是叹于魏莲生这张俊脸,他的模样,当真是像极了朱祐樘。
未听乜湄言语,又见她这脸色,魏莲生心里头自然有惑,他略是试探的问道:“乜姑姑,你寻我所为何事”
乜湄突然拉着他走至隐蔽处,而后道:“魏侍读我应当唤你魏侍读,还是王爷”
闻言魏莲生颇是一愣,他却又当乜湄是开玩笑,于是笑道:“魏侍读总显生分,姑姑还是唤我莲生吧。”
“好,那我就唤你莲生,”乜湄忽然皱眉,极是认真,她道:“莲生,你可知你的模样,与先帝极像”
魏莲生听言一愣,他怔怔道:“先帝”
正说着,乜湄又道:“对,就是先帝。”
魏莲生的模样像朱祐樘,此事他自己倒也清楚,只是这话不可乱说,他进宫六年。便也始终不曾与人提起过,如今乜湄突然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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