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年纪四旬的流爷,身份便不言而喻了,便是失踪已久的珈篆帝流无心。跟在他身边的那个,是前护国大将军、禁军总统领令扬。
这样大的金主啊,怎么就这样一去不回了呢。寒风里,老鸨顶着飘落下來的飞雪,恨恨跺脚。
其实,时间才是味良药,虽然开始的时候苦不堪言,但到了最后,所有的病痛都会慢慢褪散,恢复如初。
就像人生,不管多大的苦痛,过了些时间去回想,如果还是觉得痛,那只能说明还不够久。真正的久远是,即便是当年的人或事重现,也感受不到太大的波动,顶多也就是微微唏嘘一下而已。
当年的人,当年的事,经过岁月的沉淀和淘洗,已经变成了灰白的走马灯,一张张、一幕幕,都是记述,而不再有伤痛或是心酸的感觉。
所有的事都已沉淀,所有的人,早就已经重新开始了,不是么。
一路南下,长安的华丽、金陵的繁华、维扬的清秀、江南的温婉、还有洛阳的肃穆,都好好的认真的看了一遍。一个一个焕然一新的场景,从头看到尾,已是又一个春去秋來,雪后初晴的冬天。
似乎,只剩下这一个地方沒看了。
平乐镇。
“咳咳……咳咳咳……”江画捂着嘴咳了两声,指缝里隐有红色的东西流出,她从篱笆边的竹条上折了一根冰柱,用内力融化成水,洗去了粘在手上的污秽。
入手的大门很干净,门前的雪都扫开了,堆在一边,也沒有残叶变腐的痕迹。原來,已经有人住了。
她伸手拢了拢狐裘,看着面前的两扇红棕木门,敲了敲。
“谁啊。大冷天的不回家,又是过來蹭炭火的么。”
大门发出咯咯吱吱的声音,一个穿兰花缎子小袄的男孩探出毛茸茸的小脑袋,眼睛还懒懒的眯缝着,看也不看就朝外面的人大吼。
“我家男主人说了,凡來蹭炭火的,女的留下,男的滚远,哎呀……”
小孩看清了來人的容貌,呆愣之下猛地一抬头,脑袋和门上的大铁栓來了一次亲密接触,一下子蹦了两尺远,捂着发疼的后脑勺,继续盯着她问:“到底干什么的啊。”
初晴的阳光很是明媚,照在女子雪白的衣服上,漂亮的宛如白色梨花瓣。
江画站在那儿,伸手揉了揉他的头,然后笑问:“我是你家男主人的妻子,请问可以进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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