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道:“阿姨,要不我试着和二哥联系一下?他如果还是不愿回来,我也没办法了。”
傅友岚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说:“这样也好。”
……
蔚宛回到自己房间里,即使她已经一年没有回到这里,房间里仍然天天有人打扫,随时等着她回来。
她不禁觉得自己是何其幸运,还能拥有这样一份来自家人的关怀。
相比之下,她真的已经不能再奢望什么了。
窗外渐渐飘起了雪,这室内外的温差使得窗花上有一层薄薄的雾气,她伸出手指在窗户上一笔一划写着一个人的名字。
然而最后一个笔画还未写完,她便伸手抹去,就像从未留下过这痕迹一般。
通话在结束前的最后一秒被人接起来。
谁都没有先说话,只能互相听到对方交织的呼吸声。
有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蔚宛在这一刻甚至还在想着,是不是时间一长,自己就会忘了呢?
可事实证明,不会。
“宛宛?”顾靳城的嗓音一如记忆中的清润,上挑的尾音带着动人的音调,和她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蔚宛不自觉的将手机握得紧了些,率先打破了这样的沉寂:“二哥,我好久没见到你了,你什么时候才回家呢?”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蔚宛看着自己书桌上放置的那条雪花形状的吊坠项链,唇角轻轻弯起。
可能是很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顾靳城心中忽然放松了片刻。
他在电话那头轻笑着,“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主动联系我了。”
顾靳城心思虽然没这么细,却也能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慢慢的变得不一样,不过他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想这些。
后来他就搬出了家里,更是没有机会能够见到她,也没有想到再次听到她的声音,竟然已经是一年之后的事情了。
“才没有……”蔚宛小声解释。
“二哥。”
“嗯?”
“马上过年了,你回来吗?”
蔚宛屏住呼吸,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回应,久到她以为他早就已经不在听了,她放轻了声音说:“二哥,你难道不要我们一家人了?”
蔚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无缘无故问出这句话。
这个念头在她的脑子里面形成之时,她只觉得心凉了一瞬。
她怕自己和他连家人都做不成。
顾靳城却是笑了,清润的嗓音中此刻染上了些沙哑:“傻丫头,我们是家人,这点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忽然的蔚宛听到了他压低的咳嗽声,还未来得及回他那句话,便有些急切地问:“二哥,你生病了?”
“没有。”顾靳城回答的干脆利落。
他说没有,她却不信。
“你现在在哪里?”蔚宛不假思索地问出这句话。
顾靳城望着窗外下起的雪花,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他也知道这个小丫头喜欢这样的下雪天,单纯而美好。
他对着空落落的屋子,满室的寂静将他包裹的严严实实,急切地想要听到什么声音能够让他从这样的死寂中走出去。
“宛宛,陪我说说话吧。”
低低淡淡的嗓音,甚至带着些恳求的味道。
蔚宛从未听到过他这样的语气,心里酸酸涩涩的,“你一个人?”
“嗯。”
承认吧,你怎么样都忘不了这个男人,不管是经过了多长时间。
蔚宛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虽然这雪开始越下越大,时间还尚早。
傅友岚见她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一副就要出门的样子,忍不住问道:“这种天气你还去哪儿呢?”
蔚宛一边把围巾围好,一边向她笑着低声说:“阿姨,说不定我今天能把二哥劝回来……”
傅友岚愣了一下,她才握了握蔚宛的手,笑着说:“还是你和他关系好,你的话他可能会听进去一些。”
蔚宛笑着摇了摇头,她其实也劝不了他什么,只不过她听着电话里他的声音,心里不是滋味。
这种落寞和萧索,是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
……
她不用问也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司机将她送到了那间公寓留下,这会儿地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脚踩上去就是一个印记。
蔚宛没有敲门,而是弯腰从地上的花盆中拿起那把钥匙,和记忆中的一样,这把钥匙还在这。
推门而入。
公寓内亮着柔和的灯,这间公寓和她记忆中的没有一点变化,至今还维持着一年前她见过的样子。
顾靳城似是没想到她会直接出现在这里,神色之间是掩饰不住的讶异。
不过他在看到她脚上有些微湿的鞋子时皱了皱眉,缓缓走到她身旁,从鞋柜里拿出还未拆封的女式棉拖放到她面前。
蔚宛一言不发的换上鞋子,却不着痕迹的偷偷打量了他好几眼。
依旧是她记忆中清隽俊朗的男子。
顾靳城伸手将她头发上沾上的雪花拂去,声音轻柔半开玩笑的说:“又想我陪你下去堆雪人?”
她面色一红,去年这时候那美好的画面至今她还历历在目。
仿佛昨日。
“二哥,有没有蜂蜜水?”蔚宛搓了搓冻僵的手,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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