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江湖载酒行,
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
赢得青楼薄幸名。
自古以来扬州便是繁华之地,更是名传天下的烟花胜地,不论腰缠万贯的富商公子,又或以文采fēng_liú自命的名士、击剑任侠的浪荡儿,若没有到此一游,就不算是风月场中的好汉。
其况之盛,可以想见。
扬州南门的缮食档口,曾经小有名气的冯记包子铺随着宇文驾崩,也已经关闭,如今却是被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接手,将老旧的家具贱卖,又重新置办了一套,改成了一间酒馆,盛妆开业。
酒馆名叫“红尘酒馆”。
酒馆大门书着一副对联:东不管西不管洒管,兴也罢衰也罢喝罢。
内里大堂上也刻着一副对联:为名忙,为利忙,忙里偷闲,且饮两杯茶去;劳心苦,劳力苦,苦中作乐,再拿一壶酒来。
只是冲着这两副对联,这个小小的酒馆也是客似云来,生意兴隆。每日里客人都站不下脚,但却不见酒馆的主人改建扩张。
而客人们似乎也习惯了与南来北往不同层次的陌生人对座一桌,闲聊瞎侃,生意更见兴旺。
忽然一个长得粗壮的汉子以著敲杯以五音不全的嗓门唱道:“沧海笑,涛涛两岸潮……”
唱到一半,便有人跟着嚎道:“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跟着,许多人都“啦啦”起来。
那粗壮汉子脸色一红,幸得脸黑,无人瞧见,讪讪道:“你们都听过啊!”
一个壮硕的小伙叫道:“老兄,你说的早过时了,那侠仕唱这首歌还是本人亲耳听到的呢。”
旁边忙有人问:“你何时听的?”
小伙道:“三个月前,本人在洛阳城外挑担,忽然听到了山里传来这歌声,连忙扔掉担子跑过去,就看到一个四十岁的大叔一边砍柴一边唱歌……”
旁边有人大笑道:“我怎么听说唱这首歌的是一个青年剑客呢。”
小伙气急,赤红着脸道:“胡说,你想,一个小伙子怎么能唱出这么沧桑的歌呢。”
小伙同桌的一个酒客道:“兄台,你刚才不是还说你是从长安来的吗,怎么又到洛阳了……”
小伙嘴硬道:“我以前是在洛阳,后来又搬到长安的……”
跟着,一群人哄笑起来。
一直趴在柜台后面假寐的宁纪听道这些话语,也不禁莞尔。
旁边“吡吡啪啪”拔着算盘的中年掌柜见宁纪醒来,道:“东家,这个月咱们卖了酒水二百一十担,库里只剩下三十担了,该让伙计再去进点回来。”
宁纪打个呵欠,懒懒地道:“你看着办就行。”
“好的,东家。”
掌柜已经习惯了这个年轻东家的懒散性子,又“吡吡啪啪”地拔起算盘来。
迷迷糊糊了不知多长时间,酒馆内忽然静了下来,就连中年掌柜拔算盘的声音都消失了。
宁纪习惯了边睡边听来往客人的哄闹声,骤然安静下来,还真有点不习惯,不由抬头望去。
只见满酒馆的客人包括掌柜和伙计在内,全都双眼发光的望着门口,目瞪口呆,失魂落魄。
脸上写着“惊艳”二字。
从他们的表情中可以清楚的读到一句话:“世间竟有如此美人!”
宁纪机灵械地转头,对着俏立在门前如精灵一般的白衣赤足美人苦笑道:“婠大姐,你怎么来了?”
婠婠如梦如幻般的凄迷美目落在宁纪身上,俏脸上满是幽怨,泫然欲泣地道:“宁郎不要婠儿了吗?”
怨气很浓。
客人们立时对那个长年趴在柜台后面的年轻东家怒目而视,狠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宁纪大感头疼,婠婠的魅力就连修为精深的自己都有些吃不消,更别说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草莽汉子了。
他连忙道:“大姐别闹了……哦,好吧好吧,婠儿别哭,都是我的错,咱们有啥话回家说去!”
婠婠说哭就哭,说止就止,眼中噙着泪珠,楚楚可怜地看着宁纪。
宁纪急忙蹿过去,拽住她的胳膊,拉着她离开酒馆。
数息后,酒馆被忽然爆炸起来哄闹声差点掀飞出去。
城外树林。
婠婠笑嘻嘻地蹲在宁纪身边,讨好道:“宁郎不要生气嘛,人家也不是故意打扰你隐居的,婠儿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宁纪躺在松软的落叶上,绷着一张脸,其实心里乐坏了,美女相伴,谁人不喜欢,特别是婠婠这种妖精级别的祸水。
婠婠捏着发梢在宁纪脸上扫来扫去,挠得他再也绷不住脸,笑了起来。
“好了,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婠婠银铃般的轻笑起来,好一会儿才道:“你那两个兄弟去关中挖宝藏了,你不去吗?”
宁纪道:“杨公宝库?不去。”
婠婠幽幽地道:“你是不用,那地方本来就是鲁大师建造的,想用什么东西随拿拿,连圣舍粒都被他拿走了,可人家就惨了。”
宁纪道:“这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婠婠撅着嘴道:“圣舍粒本来是师傅说好送给婠儿,让婠儿突破用的,谁知道让你们师徒给先用掉了,你得赔人家。”
宁纪冤道:“这跟我没关系,你找鲁老头子去!”
婠婠撒娇道:“人家要能打得过他,就不来找你了。”
宁纪道:“找我也没用。”
婠婠道:“婠婠不管,你当初答应过帮人家的。你要不就帮人家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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