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尚早，校门口冷清得像郊区的烈士林园，校门左边是流动商贩聚集区，相反，热闹得如同古代皇帝的后宫，不过尽是商贩并无顾客。杨舸帆朝哪里走去，正思索要买什么思绪就被一声叫卖掐死“好吃的肉夹馍，小兄弟，来一个呗”
“好吃吗”杨舸帆半信半疑。
“好吃着勒”这句话俨然已成行业规范，老板一边回答一边往锅里夹肉，杨舸帆不好意思说不要，只得眼铮铮看着买卖被敲定。
杨舸帆只感觉自己还没消费就被消费了一回，心中略显不快道“那就来两个吧”
老板第一个抢到生意好比当着其他商贩的面糟蹋了一个chù_nǚ，开心得哼起歌来“可惜不是你……”
不一会儿两个肉夹馍诞临世界。
与其叫肉夹馍倒不如叫肉夹没更贴切，方才下锅的肉经过油一炸再经过老板的手一抖小得跟个昆虫尸体似的，老板见状赶紧往里面塞生菜和番茄酱企图滥竽充数，这样一来里面的肉更是像独木舟进入了大海，难觅踪迹。
杨舸帆像接过自己的孩子一般小心翼翼接过肉夹馍。
“嗯哼，十五”老板刚才的笑容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债主追债的表情。
杨舸帆心里暗骂“我靠，你抢钱吧你”无奈地递过去一张二十。
“小子，钱”见生意已经板上钉钉，老板的热情像空中解体的阿波罗十三号宇宙飞船。
杨舸帆接过钱后随即离开，担心再作停留小子就成了臭小子。
人都这样，料想这肉夹馍也好不到哪里去，果不其然，这肉夹馍的味道和那卖肉夹馍的老板的性格如出一辙，都是那么洒脱，让人味蕾为之颤抖唾液为之横飞，吃进嘴里恨不得把胃都吐出来，杨舸帆心里感叹“做这么难吃也是需要技术的”，一口还没咬完便惟恐弃之不及，一路上惴惴不安，真不知道张筱涵吃了这味如泔水的东西会怎么样。
迈入教室的前两秒，杨舸帆迅速化身川剧演员变了脸，一改一路上的苦逼脸佯装微笑着走到张筱涵的位置。
张筱涵正埋首题海，见杨舸帆来了忙迎上去接过早餐便一口咬去，边咬边笑着道谢。
“你买的这是什么呀”张筱涵好奇地问。
“这是肉夹馍”杨舸帆心里想得却是“这是肉夹没”
“哈哈，你被骗了，我以前吃过肉夹馍这是假的，不正宗”
“假的，难怪感觉都不对”杨舸帆故作镇定心里却在呐喊“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
“不过，还蛮好吃的”
杨舸帆顿时怔住，咋舌道“真的好吃”
“对啊，蛮不错的，怎么”张筱涵一脸开心倒不像是安慰自己
“没有没有，好吃就好”。
见到对方开心的样子，杨舸内心忽然丛生出愧疚之情。
回到座位，赵小微在一旁摇头晃脑背得起兴，只可惜能记住的不及忘记的千分之一。环顾周遭，连平日里视书本为糟粕的唐咏麟也罕见的高抬贵手涂鸦起来，随然只是涂鸦但在旁人看来也是一大进步，要知道，以前他可是连涂鸦都嫌书上面字太多，足以感受到高考压力之下一切都向学习靠齐。
杨舸帆掏出笔记本开始规划余下的日子，他从来不是一个自觉的人，规划对于他而言如同镇定用的吗啡，也许有了规划作用也是微乎其微，但如若没有，他的日子将形同原子弹轰炸后的广岛─面目全非。
如今大家都在知识的海洋里畅快遨游，自己虽做不到鱼翔浅底但也算是一半身子没入海里，反观赵小微，在知识的海洋边来回半天也只是勉强洗了个脚，杨舸帆实在是看不下去，提议赵小微也拿个本子规划一番。
时间如同计划飞出银河系的飞船，不断刷新着速度，以前眨一下眼睛一天便不复存在，如今，大家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睁开眼，眼前便摊开那张高考试卷。
那份规划被安排得满满当当，如同一座核反应堆默默支撑着杨舸帆未知的前路。但是现在，这座核反应堆也行将难以为继，可自己的成绩就像戈尔巴乔夫改革越来越糟，杨爸对其失去信心，如今从逢人必谈教育改为逢人避谈教育，杨舸帆自己也倍感疲累，这样下去徒增身心的折磨，无奈，读了高三就如同进了军队，不能不想干了就撂挑子走人，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这几日来愁容满面饭都不想碰。
见到杨舸帆整日愁眉不展张筱涵跑来安慰，这一安慰，杨舸帆的无助感顿时喷涌而出像孕妇破了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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