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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木板上。他们飞快地冲过难行的雪地,道路颠簸不平,时高时低,有人冲过来时,从那石头上方跃了过去,然后周围响起大量的、奔行的马的脚步。木板撞上低洼之地,轰的一声,石头滚了下去,人也倒在它的旁边,但片刻之后,他爬起来,又将它推上木板。
这段小小的旅程在巨大的木制器械旁结束了,木板停下来的时候,两个人抬起石头。将它放在了一个凹陷的容器里。石头沉了沉,绞盘的声音响起来、人的喊声响起来。
一小段之间之后,它飞起在了天空中。漫天的、洋洋洒洒的雪花朝无尽的远方延绵,它与雪花碰撞,冲过寒风,骑马的队伍奔行在它身体的下方,在那下方的,还有倒下的人、鲜血与火焰。歇斯底里的叫喊。前方那低矮的城墙迅速地放大了,带着锐利箭头的箭矢从他的反方向冲过。在刹那间的旅程里,一根箭矢从前方飞速而来,与它碰撞在一起,然后反弹飞得无影无踪。石头撞在了城墙上。石屑四溅,然后便是巨大的落差,它从城墙顶端落下,轰的一声,又是四溅的冰屑、雪花。
在它的左右两侧,同一时间还有十多块石头撞上了城墙,然后落下来,同样落下来的还有雪花,有箭矢,然后还有其它的东西。当它静静地呆在那儿的时候,奇奇怪怪的东西总是如雨点般的落在它的身上,箭头弹开了,从那高墙上方倒下的水在它的身上逐渐结成冰,而后又被另一块落下的石头砸开,雪降下来,然后巨大的木头也降下来,轰然作响。
躁动而暴烈的景象随着天色的转黑有所停顿,雪还在下,十里堡城墙上有着光芒,后方也是延绵的光芒,又有水从城墙上冲刷下来。天还未亮,周围还显得寂静的时候,某一刻,躁动的声音又陡然的响起来,石头飞来,箭矢飞来,火光逼近,梯子也逼近了,有一架梯子就被架在了石头位置的上方,然后人的身体也掉落下来,摔在石头的旁边,奇形怪状的血肉,再接着,是黑色的粘稠的液体。
呼啸的声音挟着光芒扫过去,火光蔓延而下,石头被淹没在那片熊熊的火光里,然后又燃烧着的人也大叫着摔落下来,不久之后,梯子也摔落下来…………
太阳的光升起在东边,扫过了那片低矮的城墙,它变幻着位置,又落下去,周围无数的光影都在冲突。在石头的旅程里,周围的一切既是短暂,又是永恒。它在沧海桑田的彼端,与周围的一切就是一体了,无论是经历巨大的爆炸、分割、又或是变形,无论周围的是气,是水,是坚硬的宝石还是会闪闪发光的明珠,无论它的一部分变成郁郁葱葱的树木,还是变成有血有肉的生命,无论它是会飞翔还是融合于土壤,所有的一切都像是风吹起沙尘的变化,而这变化,也就是永恒的一部分。
它静静地嵌在融化了又开始凝结的冰雪里,掉落下来的东西在它周围一遍一遍的塑造。骑兵奔行、箭矢飞舞、刀枪相交、血肉四溅、大雪狂舞、火焰燃烧………那尸体带着惨叫的声音掉下来了,在它的身上将坚硬的骨骼摔得粉碎,粘稠的血肉从石头上缓缓滑落,然后,继续开始凝结……
这一切,都是永恒的一部分,但或许在短暂的时光的,它们对于这些短暂变形的,称为人类的物体,有些不同的意义………
…………
…………
“啊啊啊啊啊啊…………”
巨大的歇斯底里的声响充斥了一切,鲜血在眼眶里,令人头脑生疼,木架正在乱舞的刀光里被疯狂地推动,党项人被推得左右晃动,然后撞上了旁边城垛,他不想被推下去,伸手在城垛上攀了一下,砍来的刀光用力劈断了那只手,王进明用力一脚,将那人踢下城去!
“其他人呢!其他人呢!”
对着旁边那名半张脸都沾满血的都头,王进明用力的大吼,他冲到墙边,探出头去往外看了一眼,延绵数百丈的城墙,党项人正朝这边涌来。攻城的云梯全都在架上来,冲车被持盾的党项人护着往前走,有人从城楼上倒下火油,在风雪中拉出长长的火龙来,箭矢正在没命的射下去。又是一波强袭。
“只有这么多人了!其他兄弟都死了!刚才党项人冲上来了………”
“夜叉擂木不够,被人砍了,快叫人抬上来!还有火油,他们最多今天一天,便要逃命了,我们庆州兄弟便会来,所以不要舍不得火油…………我日党项人祖宗,快随老子走!党项人要强攻那边…………”
数百丈的城墙外,党项人攻势如海潮,而在城墙的内部,士兵与守城的志愿群众犹如蚁群疯狂上下。即便已经动员了最大的力量,城墙上的防御,依然不够厚。党项人对整个北面城墙发起了剧烈的进攻。其疯狂程度,足以让每一段城墙的守军都感到心惊胆寒。然而党项人中拓跋真厉和几个族长也正是以这怒涛般的攻势试探着城墙上的薄弱点,更准确的说,是主动制造薄弱点,试图以他们党项战士惊人的战斗意识崩断整个城墙的防御。
在剧烈的进攻中,党项人的马队也在城下飞速奔驰,以高密度的箭矢奔射对城墙上做出压制。一旦某一段城墙上的防御稍显疲惫,攻城的力量会疯狂地朝这边涌来,一旦党项士兵冲上城头。撕开的口子立刻就会带来惊人的伤亡,在早上这短短半天攻城里,这样的战绩,党项人已经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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