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又过了五六日,瑞郎依旧不见影踪。.[774][buy].[com]而更多的消息开始传入国子监——有人说,前阵子朝廷里有一个武官因为得罪了唐权,被弹劾流放。此人个性刚烈,又结识一些江湖上的虎狼之辈。唐家人担心瑞郎孤身在国子监内,会遭人报复暗算,因此才叫他回去暂避。
又有人接着说,再过一个月便是唐瑞郎的生辰。现在遇上这种事情,今年的寿宴也不知还会不会再大肆操办。
听到这里,叶佐兰不禁皱眉道:“瑞郎应该不是那种喜欢铺张的个性。”
那人笑道:“这事儿啊,可由不得瑞郎他自个儿。这达官贵家的子弟过生日,有几个不是大人们在背后迎来送往?”
边上也有人插嘴道:“记得去年瑞郎过生日,上赶着去他家送礼的人,从侧门外一路排到胜业坊门口。倒是寿星公自己一个人溜回了号舍里头,关着门,谁来也不开。”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归根到底,全在期盼着唐瑞郎的邀约。叶佐兰也设身处地的想了一想,突然觉得蠢蠢欲动。
希望被邀请,因为这起码是被唐瑞郎重视的一种表现;然而参加如此“媚俗”的筵席,对于一个“士人”而言,又似乎并不值得骄傲。
又过了两日,唐瑞郎终于归来了。
昨日刚结束会讲,这天晚膳之后叶佐兰闲来无事,依旧留在丽明堂里誊写会讲的内容。全部抄完回到号舍的时候,坊外已经敲起了宵禁的鼕鼓。
房间里亮着烛光——应该是小厮点上的。叶佐兰右手捶着酸痛的胳膊,左手将门推开,却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人。
“嘘——”
唐瑞郎正大大咧咧地靠在床榻上,还示意叶佐兰噤声:“我刚回来,你且让我待一会儿,过会儿就走。”
叶佐兰虽然摸不着头脑,却也立刻反手关上了门,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蹲在床边。
“你怎么了?”
“我在躲人。”唐瑞郎以气声轻轻回答,却并没有多少的紧张:“我家人找了两个护卫,硬塞着要跟我到国子监里来。我刚才把他们甩了,你且容我躺一会儿,让他们急一急。”
竟然还有这种事?
叶佐兰想起了前段时间的传闻,看起来唐尚书对于这个小儿子的确是**护有加,于是笑道;“人家也是受命办事,又何必要为难他们?怪就怪你是尚书家的小公子,忍耐着点吧!”
唐瑞郎抬起眼皮来:“你打听过我的事了?”
叶佐兰这才想起他的脾气,一时不知应该作何回应。倒是瑞郎自己伸了伸胳膊,呼出一口长气。
“那我也不用再遮遮掩掩了。我爹就是吏部尚书,我的大姐是康王赵暻的正室,二姐嫁给了端王赵晴,如今正身怀六甲。我爹得罪了不少人,所以他一直不想让我到国子监来。”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朝着趴在床边的叶佐兰苦笑:“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无稽?明明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却还要装出一副迫不得已的样子。”
叶佐兰原本准备否认,然而仔细想想,却又的确有点那种意思。于是干脆垂着眼帘,一声不吭。
“我就是喜欢你这坦率的小脾气。”唐瑞郎勾手玩弄着叶佐兰的一缕鬓发,又摘他发髻上的小花,“可是说实话,有些事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站在我的立场上,就很难理解个中的秘辛。”
说到这里,他将手探进自己的衣襟,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状似镝矢的银色挂坠。
“这是什么?”
叶佐兰接过挂坠仔细端详。原来是一把止有两寸长的小剑。正面中央有一条细细的暗红凹槽。背面则是扁平的,刻着三个字。
「**星」
“这是安乐王爷的……遗物?”叶佐兰小心地组织着语言。
唐瑞郎点头,又反问他:“听说过天吴宫没有?”
“当然知道!”
叶佐兰抢着回答:“那里是大宁宗室规模最大的外庙。当年,天吴宫的开山祖师追随太祖打下江山,功勋卓著,此后历任掌门都世袭了‘武定王’的封号。”
“说得不错。”
唐瑞郎将吊坠收回掌中,小心地摩挲。
“本朝乃是水德,天吴宫主祭之神正是水伯。因此每隔二十年,都会从宗室中选出一名妙龄少女,送往天吴宫充任侍神之职。最近一次就在瑞和十九年,那时候的你才两岁。”
叶佐兰不明白唐瑞郎为什么要说这些事,却并不准备打断他。
于是唐瑞郎干脆躺下来,与叶佐兰头碰着头。
“我的小叔,**星,曾经的安乐王,那一年十五岁。而那个要被送去天吴宫里侍神的宗室少女,是当今圣上的长公主赵香仪。虽然她只比安乐王小了两岁,论资排辈却是他的侄女。按照传统,宗室应该派一位长辈护送公主上山,安乐王便主动请缨。可是谁都没有料到,到了天吴宫之后,他却赖在那里,迟迟不愿回京。”
“为什么?”叶佐兰听得入神:“总该不会……他会喜欢自己的侄女吧?”
“怎么可能!”唐瑞郎笑得抖了两下肩膀:“别说是侄女了,就算是大宁朝最美的美女排成一排,也入不了安乐王的法眼。他啊,喜欢的不是女人。”
“什么?”叶佐兰无法理解:“不是女人,还能是什么?”
“安乐王刚刚开始记事的时候,先帝就驾崩了。他的母亲唐太妃决定在紫宸宫内的寺庙中出家。所以安乐王自幼接触到的女性只有两类人——一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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