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挽歌专注的将这些木条连接在一起,从木桶上卸下来的那些钉子,都被她小心的收好,而后再次利用。
一个时辰之后,虞挽歌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看着床上的架子,沉默不语。
她每日,便是这般睡在这些木条拼接的床架之上,以此来杜绝身体直接接触到冰凉的石床,第一次,她只依靠着头和腿上两个木桶的支撑,就这样悬着睡了一夜,而后每日的木桶,都被她小心的加以利用,逐渐构建成这张距离石床有半臂高的木床。
虽然听起来作用不大,不过虞挽歌知道,即便是如此,也能减少一些寒气,毕竟这些木头远不如石床那般阴湿,日复一日,其实作用是不小的,更何况,这木桶的高度大概有半臂的距离,足以驱散相当一大部分的寒意,纵然因此,她身上多处青紫,可是比起那种永久性的疼痛,她自然更愿意选择这些看得见的外伤。
转身将剩余的木条,拿出了小半,放在石床下的一个小洞里,而后用石桌上的烛灯将其点燃。
木材一下子就燃烧了起来,偶尔发出嗞嗞的声响,倒是让整间冰冷的石室里多了几分暖意。
这石床下的小洞,便是她这几日的成果,因为无论木床距离石床有多远,这整间石室都是阴冷的,所以她利用碎瓷片和自己头上的簪子,在距离石床最上的位置,挖了一个小坑。
在夜里将为数不多的木片点燃,以此驱散寒气来取暖,避免自己寒气入体,对孩子造成难以磨灭的影响。
虞挽歌起身走到桌前,拿着装满清水的碗,走到远离石床的一侧,这里的墙壁上也被虞挽歌挖出了一个斜坡,每日,她将碗中的水到处一部分在这个斜坡之上,而后水由斜坡缓慢的留下,发出‘嗒!嗒!’的落水声。
斜坡对应着的地面上是一个向下的凹槽,凹槽的尽头是一个瓷碗,如此,一旦水聚合在一次,便会流入瓷碗内,可以再次利用,如此循环往复,石室里便有了声音,不会是死一般的沉寂和空旷。
虞挽歌将剩下的半碗水和埋头以及咸菜放在了石床下的小洞里,安放在燃烧的木柴之上,以此让他们变得温热起来。
虞挽歌坐在地上的一只木桶上,安静的等待着。
说来,还得感谢南昭帝到底是个皇帝,总不能凡事亲力亲为,所以才会给了她这些可乘之机。
起先,这里的人送过饭食之后,想要收走木桶,却发现她并没有将木桶放回原处,许是南昭帝嘱咐了他们不许同自己交流,所以也没有人多说什么,只是后来每次便会送进一个新的木桶进来,倒是给了他一线生机。
想必,如果是南昭帝亲自监禁她,是决计不会让人不断的送来这些木桶,让自己得以喘息。
只是无论他算计的再怎样精密,也很难顾忌的到送饭的木桶这等小事,所以,到如今,虞挽歌一直在想,即便自己的权谋比不过南昭帝,可也不意味着就真的没有胜算。
也许,这就是她这个冷血动物最大的优点,无论是四年前,还是四年之后,她永远都怀着希望,除非真正的死掉,否则她永远也不会真正的绝望。
她也始终相信,在这一点上,大抵没人能够比得上她,南昭帝也是如此,她不相信南昭帝
会有她这样的韧性,可以从天上跌到地上数十次,却还可以爬起来继续向上。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虞挽歌将饭菜拿了出来,安静的吃着。
心中则是忍不住自嘲道,怕是自己这身子就是矫情,平日里好吃好喝的供着,却总是吃不下,如今处在这种境地,倒是也不挑剔了。
吃着些热的东西虞挽歌这才觉得好受一些,吃过之后,也不怕有人进来,将自己的衣衫和鞋袜脱了下来,放在火上仔细烤了烤,而后再重新穿上。
忙完这些之后,虞挽歌又用碎瓷片在墙上划上一道,以此防止屋内无岁月,不知道时光早已流逝。
如果留心去看,便能发现,石室内的墙壁上,在不同的方位,分别摆放和悬挂着几件虞挽歌的首饰,这些首饰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上面的琉璃,钻石等物十分璀璨,安放在屋子里不同的位置,借助桌子上的那一盏油灯,倒是折射出七彩的光晕,让整间石室明亮了不少。
为了保全自己,虞挽歌可以说是费劲了心思,上前将桌子上的油灯挪了挪位置,屋子里的光线便发生了一些变化。
仔细感受,就能知道,她这大概是模仿外界每一日日升日落光线的变化,以此防止自己在石室内待得久了,眼睛昏花。
忙完这一切后,虞挽歌依旧没闲着,靠在墙壁上,四处拍打着,似乎想要依此断定外界的方向和环境,也好为自己寻找一条出路。
只是,这石室的位置似乎有些隐蔽,连续多日的敲打,也没有让虞挽歌发现什么端倪。
除此之外,她也还在寻找着是否有什么机关,能够启动石门,不过这种办法的可行性并不大,即便是将石门启动,也会惊动外面看守的人,她逃出去的可能性也是极小的。
忙活了一圈,虞挽歌出了些薄汗,舒坦了一些,这才作罢。
坐在淡淡的火焰旁,轻声道:“也不知如今小盛子和北棠妖怎么样了?到底有没有人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在前往边城的路上,又有没有人知道我如今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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