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卒将我带到,用火折子点燃了油灯,便要转身离去,却被我拦了下来。
我将东西放置于床铺,回头示意他找张凳子坐下,我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两个杯子,然后拿瓷茶壶倒满水,将其中一杯递给他,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然后问道:“不知道老哥怎么称呼?”
老军急忙起身答道:“不敢劳上官动问,小的本队伍长徐酿,底下的弟兄都管我叫老蔫。”
我拉住他的手,把他按回凳子,将茶水放进他手中。然后笑着对他说:“莫紧张,本官今夜方至,不知队中情况,顾留你下来询问一番。不知道本队平常都忙些什么?”
徐老蔫拿着茶水,举杯想喝,又有些不敢,看了我一下。
我拿起茶杯喝了口,示意他喝水。
他轻轻吮了口茶水,稳了稳情绪,开口道:“本队平日负责全军伙食、马料、干粮的制备;车马牲畜的照顾;场地、工事的整修;器械的搬取;全军柴草、用水的挑取等等。具体当日事情除了伙食、干粮、马料等外,其余皆是点卯之时,上面面安排,旗总分派。”
我闻言皱眉道:“怎么都是杂活?莫非不用操练、值守吗?”
徐老蔫奇道:“大人,咱们是火兵队,日常不干杂活干什么?至于操练、值守自然是有的。”
当听到火兵二字之时,我只觉得整个人如遭电击,眼前天旋地转起来,两眼无神的呢喃低语道:“怎么会是火军?怎么可能是火军?为什么会是火军?怎么可以是火军…”
待听到‘操练、值守自然是有的’时,我瞬间便如干渴欲死之人逢上甘露,将溺之人抓住了稻草,问道:“都有些什么操练和值守?”
徐老蔫闻言虽有些奇怪我的语气变化,但还是老实说道:“每日或上午,或下午抽一个或半个时辰习练阵法、队列;辨别金鼓、旗号。夜间值更守漏(报更看滴漏)、给牲口添夜草、看火盆、篝火及时添柴灭火。”
我愁苦的问道:“不练兵刃、器械吗?难道不需要上阵吗?”
徐老蔫虽然十分奇怪,这新队总为什么老问这些,但性格老实的他,还是一五一十的回答道:“也练器械,旬日(十天)一练鸟铳,并配合车兵炮手等操练。战时咱们一般就是值守营寨,搬运器械、伤员,必要是持铳助战,助守军却敌,战后出营割取首级。”
我有些无力道:“不需要离营野战吗?”
徐老蔫理所当然的答道:“那是战兵和配属于他们的火兵的事,咱们可是隶属于辎车千总部,自然应以护佑辎重、大营为第一要务。”
闻言我只觉一阵无力,坐于凳子上不发一言,徐老蔫见状也不敢吱声的坐在一旁,我们二人就这么相对无言的坐着。
过了会回过劲来的我,起身感谢道:“兴业,新近投军,对军中规矩等等,实在懵懂不知,幸得老哥解惑。现在时候不早了,想必老哥也疲乏了,兴业便不再打搅老哥歇息了。”
徐老蔫见状,忙起身抱拳道:“上官也请早些歇息,老蔫这就去歇息了。”然后转身离去。
看着徐老蔫告退,我回到床铺,也不打开铺盖,就像抽掉落了骨头般直接躺倒在了铺盖上,举头望着帐顶静静发呆。
……
于此同时,刚刚同王庄分手的旗总吴能,提着一包铺盖走进了自己的营帐。
刚进帐帘,他就放下铺盖,伸手自怀中取出火折子,扒开盖子,对着火折大气一吹,将它吹着,正准备回身点着桌子上的油灯。
却见一个人坐在身后的桌子旁的凳子上,只惊的吴旗总忙丢掉火折,双手按向悬于腰间的腰刀,便要拔刀出鞘。
就见眼前一亮,确是来人取出火折点着了桌上的油灯。
吴旗总看清了来人,忙松了口气,把拔出了过半的腰刀还刀入鞘道:“哎哟喂!徐兄弟,你这一声不响的蹲在我帐中,差点没把老吴我给吓死。”
原来那人竟是千总帐中的徐望,只见他一脸歉意的说道:“抱歉吴旗总,奉千总大人令,命我给你带个话,这话又不能为他人所知,只好潜入你帐中密告之了。不想却造成如此误会,还望海涵!”
吴旗总问道:“到底何事?你要这夜里的猫到我帐中。”
“还请吴旗总上前。”徐望一脸不便轻言的样子。
吴旗总见状只得上前,却见徐望靠到吴旗总耳边一阵言语,只见的吴旗总眼睛越来越亮起来,期间不断点头说道。
“明白,明白!”
“我一定办妥!”
“还请徐兄弟到时候在千户大人面前多多美言美言!”
……
我平躺在床铺上,眼望着帐顶,不知不觉间竟沉沉的睡去。
睡着睡着翻身侧卧间,忽然感觉胸口似乎被什么东西搁到了。我霍然惊起,伸手探去,却是翻身时,这块刚领的号牌斜着抵到了我怀里的小布包。
我拿起这块号牌,只见其为木制,上有孔以丝带穿过,正中以阳文(凸起)刻着大同镇正兵营辎车部小旗队总字样;其下以阴文(凹起)刻着自己的名字:刘兴业;周边刻着各种阳纹暗记。
我将其放下,轻叹道:“可惜不是战兵!”
接着急忙从怀中拿出小包裹,打开看,我拿起发簪、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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