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曹化淳语音方毕,便见天子放下奏折,高声笑道:“好!好!好!袁爱卿不愧是朕之栋梁果然不负朕望,不负朕望啊!”
如此这般过了一会,崇祯收住情绪,转身对曹化淳道:“厂臣,此二事果为喜事,朕先前确是错怪于你了,一会下去自个到张彝宪(司礼监掌印)那取五十两纹银就算朕赏你了。”曹化淳赶紧便欲跪下谢恩,却被天子止住道:“免了吧,厂臣现在喜也报了,恩也赏了,该报忧了吧!还有何事趁现在朕高兴一并予朕报来吧!”
“圣天子烛照万里,老奴这点心思果然瞒不住您!”曹化淳一脸谄笑讨好道,“说吧,都是些什么不好之事?”崇祯重新来到座位坐下道,“万岁,其实也没啥。不过是些坊间谣传为都察院五城巡城御史风闻,于是上呈通政司禀报了上来。”曹化淳笑着道,“把奏章予朕取过来。”崇祯瞪了眼曹化淳,“哎,老奴遵旨。”曹化淳赶紧收了谄笑,转身由一旁的随堂太监手里取过几份奏疏转呈天子,然后禀奏道:“巡城御史高捷、史褷一干人等急奏,言:”如今京城诸坊遍传,如今东虏入犯系有边臣为己私欲勾结引入,其中更有边民人等传言此边臣前于圣驾之前许下妄言,恐妄言不得收,惧诛。乃改前情屡请议和为圣聪所拒,后遂勾结东虏露我之虚实引其入犯,妄以兵犯圣驾以逼和成等情。臣等翻看历年邸抄,见去岁七月有督臣袁某入见言称五年可复全辽,乃细析蓟辽之兵额,查历年东虏兵民之口数,观旧日官兵与夷交战胜败之情,得其确有妄言之嫌。又查的该员曾于先帝天启七年奏请议和之情,观其内容竟然与风闻分毫无差,再系其年初无故妄杀大将毛文龙等情。凡此种种臣等恐此中必有阴谋,特表奏启禀,请圣聪明断,将该员缉拿下狱彻查情、情状。“曹化淳有些口干的奏禀道。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此辈卖直求名,不究谣传出处,不查其是否为奸人谋等情,却欲仅以风闻为凭陷国朝大臣于狱!这是何居心!是何居心!!!“崇祯观此,不由勃然大怒,将奏疏弃之于地,随后忽然转身怒视曹化淳,喝道:“曹化淳,你可知罪!身为厂臣为朕耳目,如今京城谣言四起而朕却不知其情!更有此等勾搭陷害朝廷重臣情状朕事先竟毫无所觉!汝该当何罪,莫非汝欲学魏阉壅塞圣听,隔绝中外不成!”
话音刚落便听“噗通”一声,曹化淳已是跪地不起,叩头不止,道:“万岁容禀,万岁容禀!至元年以来依圣命我东缉事厂已尽裁番役、原有侦缉、坐探等权尽数交予锦衣卫,仅存依律缉捕究治之权。况都察院御史风闻奏事本是祖宗成例,奴才如何敢干涉,望万岁明鉴!万岁明鉴!!”一边说一边叩头不止,直扣得幞头坠地,发髻散乱,额头滴血。
崇祯见状心怀不忍,阻止道:“罢了,是朕失言,你且起来予朕拟旨。”曹化淳闻言方止住叩头,起身戴起幞头,来到一旁执笔拟旨。崇祯口述道:“…若以风闻录人之罪,与曾生杀人,三人成虎何疑…故相应人等罚俸两月以儆效尤!”
待诏书起毕,上呈天子御览确认无误用印后,由一名随堂太监接受前去传达后。崇祯目视曹化淳道:“曹化淳,你去尚宝监取敕符前往锦衣卫找骆养性传朕口谕:‘锦衣卫者,天子亲兵,皇明爪牙,朕之耳目也。如今朕耳塞目盲此孰之过亦?着其以锦衣卫指挥同知署指挥使事待罪立功。‘命他予朕彻查谣言之事。顺道去太医院看看,另外让张彝宪给你发纹银百两就说是朕赏赐了,现在都退下吧,朕乏了!”
曹化淳赶紧跪下谢恩,然后小心的问道:“万岁,不知袁督师请求入城的奏疏如何处理?”崇祯看着曹化淳道:“阁臣们都什么个章程?”曹化淳低首答道:“诸位阁老以为依祖制勤王兵马不得入城,惟钱阁老(钱龙锡)言关宁之军疾驰数百里疲敝已极恳请圣上施恩准其入城。”“既然祖制如此便依祖制而行吧,不过关宁军远来疲敝也不可不恤。这样吧,一会传旨予广渠门外的京营着其等听侯袁崇焕指挥,协助关宁军驻防、立营,另派人在广渠门候着代朕迎一迎关宁人马,并宣袁崇焕入宫见驾赐宴。好了,都下去吧”崇祯挥手道。
曹化淳闻言带着一众随堂太监向天子行礼,随后收好一应诸物告退离去。
望着一干离去的宦官的背影,冬日下午略显昏黄的阳光下年轻的崇祯皇帝,以手拍股,呢喃自语道:“袁崇焕啊袁崇焕,莫负朕望!莫负朕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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