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人终于忍无可忍反手一扬,就要给郁华一个巴掌。
他双目通红,那悬起的手颤抖着,好久才缓缓放下。
“他有什么好?一个贱人生下的孩子,他有什么好?!”
郁华紧绷着一张小脸,耳中顿然一嗡,她冷目望向郁景,“你说什么?”
郁景陡然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他好看的薄唇抿起,身线绷得僵硬。
“你说什么?”见他不答郁华上前数步,步步紧逼着,那双目坚毅而又气势骇人,似是不得答案不会罢休。
郁景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缓缓别开脸,朝着侧门处唤了一声,“永清。”
此刻走来一个一身水蓝衣衫的男子,那男子约莫二十一二,面容温和,观之可亲。
那人进屋后,朝郁景恭敬一揖,“主子有何吩咐。”
“你跟着郁华小姐,她若有什么吩咐都得满足她,保护她的安全。”郁景说着深凝了郁华一眼,人已朝门外走去。
余光瞥向郁景的背影,郁华恍惚间觉得这背影落寞而又萧条,清冷而又孤高,还似她昔年前瞧见的那副样子,而这数日的温柔,不过是一场镜中花,水中月。他是郁景,郁家的嫡长子,是郁大公子,而不会是兄长。
他的一切的关怀若不是带着目的的,便只是对过往的一种弥补。
郁华转眼间目光又落在书案上的画作上。
正要伸手去将画作拿起,才意识到屋内还有人,是那个永清。
“你站在这里作甚?出去。”郁华毫不客气的冷言道。
“郁华小姐,大公子要我保护您,您若要去哪里,告诉我我带您去。您若是吩咐什么,我便去做。”男子的声音温柔似水,让她有股子回到燕南欢阁,听小倌们你侬我侬的错觉。
“我想去国子监你会让我去?我想去暮阳网府找我师尊,你也会让我去?”凝视着那男子僵硬的笑容,郁华勾唇冷冷一笑,“你什么都做不到,何必出现在我的面前?!”
郁华一拂衣袖,眉头高挑起,一副愠怒的模样。
那男子好看的面上,双颊微泛红,他微低下头十分尴尬,许久才低声道:“是,但是公子吩咐小的随时听候小姐的差遣,小的不能不停公子的命令。”
郁华如今听到“公子”二字就觉得不甚烦躁。
“我现在最想做的事便是出府,你若是办不到,就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郁华冷声道,手中的寒梅图已然化作废纸屑,她将那纸屑一甩,飞的满地都是。
永清没走,而是静静地蹲下身子,将那些废纸片一片片拾起,丢入废纸篓内。
“小姐莫要气坏了身子。”他的声音依旧很轻柔,仿若这世间没有能激怒他的事情。
郁华烦躁的皱眉,“谁让你捡起来?谁让你妄自揣摩我的意思?!”
永清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脸愕然望向郁华,此刻他清秀的眉目里,恭敬与畏惧散了些儿,带着些许宠溺与追忆。
“她也是一个任性又固执的人。”他说着唇角带着温柔的笑容。
郁华一愣,望向永清,皱眉道:“哪个她?”
“我妻子……”
那人目光不知落在哪一处,转眼间话已从口中说出,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来不及了。
“你有妻子为何还在郁府为奴?为何不和自己妻子生活在一起?”
显然话在说出口后,郁华才意识到自己的思绪已在不知不觉中被人拉远了。
末了,她微红着脸道:“你退下吧,我想休息了。”
永清将手中的废纸屑丢入纸篓内,站起身,离去的时候,朝着背对着他的郁华道:“二月国子学开学,小姐还是可以去的,小姐不必担心。”
郁华心间一震,没有料到他会告诉她这些。她转过身望向他,而他则对她一笑,温柔道:“小姐也不必担心祭酒大人。”
永清的话是想告诉她,她还可以去国子学读书,她还是燕祗的入室弟子,只不过她郁家庶女的身份不可能改变。
他还想告诉她,郁大公子不是想要幽禁她,等到二月的时候她就能出去了。
“可是永清……”
第一次唤出他的名字,郁华微微有些不适应。
“我正月里有事,我答应过我师兄的……”郁华沉声道,低垂眉眼的瞬间略显感伤与焦急。
永清一愣,心头微涩,咬着唇,袖内的拳头也似握着,他在挣扎……
许久他才凝着郁华道:“郁华小姐,今夜明日公子都不在府上,明日寅时,永清来找小姐……”
他没有说完的话,郁华懂。
凝着永清离去的背影,她心头长吁一口气。只是转眼又似在想,那水蓝色的身影,那么亲切。
“来时空言去无踪,月斜楼上五更钟……”她轻轻一叹,一个雪白的东西就从她衣裙下穿过。
“雪团子。”郁华轻唤了一声,脸上的僵硬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温柔。
“喵。”那小东西唤了一声,往郁华身上钻去。
郁华将它抱起,走到梨木座椅上坐下。
这是年前郁景给她送来的,说了来处与品种,她却未曾用心记,当时一点也不在意,可有可无的放在房间里,几个小婢在照料。
直至年关,她没瞧见继母母女,也没有瞧见那猫,直至昨日郁大公子来了,抱了这猫进她的房间,“素雪素雪”的唤着,她才正眼瞧这猫。
这猫长得很可爱,圆滚滚的,像极了雪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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