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得知母亲死因时也曾感觉到心中那种撕裂般的痛感,那是他生来第一次落泪,他只能将母亲唯一的遗物,那珠青石挂在脖子上,以寄怀念。
“掩盖什么?为什么不正视这一切?”
卓阿眼角的泪水早就如泉涌般的泄下,轻轻的抚着颈间的青石,他不愿提起,更不愿想起。这个看不到的该死家伙这样清晰的看到他掩埋已久的回忆,但是无力的沧桑感早就将他的内心腐蚀的褴褛不堪,“苍天的意志,我又怎么能够阻挡!”
一个淡青色的身体慢慢的从那巨石中涌了出来,从虚空中轻踏而来,“这满山,曾有谁肯以丝水浇灌;这遍野,曾有谁肯以甘露润泽;这天地,曾有谁肯弃族而出,追寻天谴之徒……
万年之前,这陇山之下,文水源头在此,并不在如今的鸾亭郡,只是文水枯可见石,数年无雨。卓河的北岸有一族落,干旱之下族人几乎无法生存,当时有一个名为啄潮的年轻的男人;卓河之南有一族落,一名为锦薇的女子,两人一日在卓河相遇,心生爱意,便指天立誓,愿以此生以付。锦薇却没有接受,只是对他说,“这满山的苍凉,两族的苦难,我都深深看在眼中,如果你能解救此景,我便也指天立誓,你说怎样?”
啄潮出生于此,对这片大地的热爱不言而喻,也不愿看到族人的痛苦,于是远去亿里之遥的尽头,此去十年,锦薇整日在家中绣绢以念,相去亿里之遥的两人整日只能望月而思。
十年之后,啄潮取回海中之水降雨原中,这满山便回到了郁郁葱葱之下,文水也再一次的奔腾不息。锦薇高兴的带上十年所绣之绢,踏水而去,满心欢喜的她本以为以后等待她的便是快乐,熟知,一道天雷将这想法瞬间轰碎。
啄潮引海水润泽家乡,天地不满,一道巨雷将它轰成了碎片,灵魂于这陇山之上化成了如长龙般的巨石,锦薇此后整日以泪洗面,后郁郁而终。有人说她化成漫天雨丝,随风荡去,有人说她绣娟时感悟万生,遁世而去。
……
卓阿眼角的泪水被呼啸的山风吹干了,“啄潮么?”
那淡青色的身影凝立在崖边,“无论多久,我都不会不会低头,你们不是都想到那尽头去么?我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
“曾经有多少人帮你做过这件事?”
“很多”
“那看来他们都没有做到。”
“是”
“那我就能做到么?”
“我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坚持,万年都过去了,千年前的英雄时代也过去了,他们不是依然没有做到么。”
“那你为什么不和你后边那位一起去创造一个新的英雄时代呢?”
卓阿的肩膀猛的颤抖起来,抬起头,望着夜空,看了好久,“你想让我做什么?”
“到那尽头去,找到天谴的原因,我知道,在那里你绝对可以找到。”
说完,一道青色的光芒划破长空,激射到卓阿的身上,“这是来自尽头之水的力量,留给你,我没有再一次送出这力量的能力了,只能拜托你了。”声音慢慢的从空气里消失,只剩下呆立的卓阿。
卓阿轻轻的拽下颈间的青石,放在那龙形巨石的口中。
烨走过来轻轻的拍了拍卓阿的肩膀,“回去吧,我想你累了。”
卓阿当时什么都没有说,很多年后烨还对那晚颇有印象,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一个如此有条理并坚决的人竟然会花掉一整夜的时间来流眼泪,而且还不带任何表情。
啄潮的世界和他擦肩而过,他却无法触摸,卓阿的泪水印证了万年的时光是绝对有力量打碎一切的。他甚至于无法想象万年之前的那些生者该怎样生存,那是多么漫长和遥远的过去啊。
之后的半年里,卓阿整日昏沉,烨却精神万分,他每天在紫竹下感受,那种无形的凌乱在灵魂同化下逐渐的能够释放出类似的气息。
有时时间过得很慢,让他们烦躁不已,但是聪明的两人慢慢的踏入了那道模糊的门里之后,遍沉醉于中,不可自拔,甚至于忘却了时间,晋每每看到两人的样子总是会安静的守上好久,一年算不上很长的时间,却足够让晋走近他们,虽然他们之间甚至于没有说过太多的话,这世上许多东西都是无法描述的,就像晋的想法,烨头发后的眼神还有卓阿那双曾整夜溢泪的双眼。
烨身上偶尔漏出的紫色光芒就像一丝丝呼啸钢针,无声的刺进空气,刚硬而诡异,那气息看上去也是如此的杂乱不堪,他能够感觉到来自内心深处奏响的空鸣,急促跌宕。没次烨有所突破的时候总是会再卓阿身边看上一看,而卓阿的无言竟就这般延续了五年之久。
五年的时间里,晋依然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偶尔上山时会跟烨讲讲故事,教他读点书,偶尔也会指点一番,不过只是这样的机会很少,因为晋的记忆中,每种能力都有所不同,每种规则都有他的特点,甚至于从这紫竹中领悟力量的曾经的伙伴们也有着不尽相同的能力。三年之期到达的时候,晋看着依旧沉浸在凄凉中的卓阿,他就决定了,直到他清醒为止,再让二人离开。
这一年和卓阿在一块儿,烨感觉像是面对着一尊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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