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州卫,年夏税一万四千五百二十束草料税,八层就是这里的芦苇。
辽东的粮食补给都从南直隶海运到登州再海运到辽东,官府耐不住长途费用,就把运粮压给南直隶的商户,商户为了节省长途海运的费用,就招用南直隶破产没地了的农户到辽东开荒耕作,直接供给辽东,所得就是从盐场拿到盐引,是为商田。
刘睿进了堡,拐到西面,来到一个小院落,看见前面的大门贴着封条,没奈何来到后面,后门依然贴着封条,最后到了西面侧门,才看见门虚掩着,就敲响了门。
好一会儿,才见门开了,露出一个清秀的脸儿,看见是刘睿,马上低下头,手儿摆弄着衣角,低声说道:“多谢睿哥儿了,但你还是别进去了,妈妈正生病,脾气不好,怕是对你没好脸色。”
刘睿打量着姑娘,哦,不,是小寡妇莲花,心里暗暗叹息:这就是自己那个前身总是惦念的美人儿,为了她,不惜得罪家人,偷出钱来给她母亲瞧病,还逞能出头要为莲花的父亲讨一个说法,最后被卫城镇抚司的人胖揍一顿,几乎报销。
如今总算好了,却也是张冠李戴,换了魂儿,来自六百年后的刘睿重叠了这刘睿,荒唐梦才才开始,却已经满眼无奈。
“那啥,伯母好些了吗?还有,伯父的事情有没有起色?”
莲花的父亲是卫城经历司的从七品经历,过年前一个多月,被一个官司沾上,如今依然压在卫城的大牢。
莲花美丽的眼儿马上如云似雾,呜咽着:“表哥说,过一阵子,巡按大人会从辽阳赶来,亲自审这个案子,父亲能否脱了干系却不知,表哥活动了好多日,如今。。,哦,那笔钱过几天就还给你。”
看着莲花一家目前的惨淡,闻着从院子里不断传进鼻子里的药味儿,如何能忍心开口催账:“那啥,我就是来看看情况,不是来要钱的,你如今这情况,我却帮不上什么,本就臊得慌,如何还能做那种没面皮的勾当。”
莲花苦笑,依然说道:“你也不容易,那钱我听说你是从家里偷着拿出来了的,一定受了很多埋怨,奴一定要尽快还上的,省着你不好做人,再说,过几天把水田卖了就有钱了。”
“水田卖了,今后如何度日?可别,那笔钱你不用管,我有办法的。”
虽然也是被家里人冷眼冷语逼着来要钱的,这关节,又如何忍心。
“表哥说,答对关系门路,还要很多钱的,这俩月,已经把家里的积蓄弄光了,家产都被官府封着,不卖地又能如何,爸爸出不来,这一家子也就完了。”
刘睿嘎巴嘴儿,终于没能说出什么,只好王顾左右而言他:“那啥,伯母的药算日子也没了,抓药了吗?”
“没,只好忍着等几日,就盼着表哥早些儿把地卖了。”
看着莲花一片伤心,刘睿没来由的心痛,咬着牙安慰:“没啥,我去想办法,总也不能耽误了伯母的病。”
说着,又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莲花美丽的眼,鼻子一酸,唯恐莲花看见自己眼里的无奈,一转身,毅然走了。
莲花望着刘睿的背影,一阵子叹息:虽然是个无赖混混儿,却倒是对奴一片真心,可是,母亲父亲都看不上他,自己纵然能再嫁,他也不是良配,而自己心里念着父母认可的那个,却又心里只有自己的表妹,嗨,总也是竹篮打水,不能再叫他费心了。
想到这,不由张口想喊住刘睿,但没开口就闭嘴,伸出的手儿无奈的扶着门框:母亲的药今儿就要断了,又能奈何?就只好等着卖田的钱下来,多补偿一下他吧。
没多久,刘睿就来到堡东面的一个院子,门开着,刘睿就直接进去了,才进院子,就看见一个清瘦的中年人在晾晒草药。
刘睿上去讨好的帮忙:“大叔歇歇身子,侄儿来做。”
乔大夫阴着脸瞪着刘睿:“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咱可受用不起;咋的,来送医药费来了?”
刘睿讪讪苦笑,双手一摊:“暂时没钱,左右十天八天的勾当,到时候马上还,不过,求求大叔再给莲花家里配上几日的药,算日子已经快断了。”
“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里外看不上你这个小无赖,你倒是不怕冷锅帖热饼子,我可没办法陪着你胡闹,谁家不闹春荒,如今,杨经历那情况,却如何还能拿出钱来抓药。”
“过几日就有了,莲花已经委托她表哥卖地了,到时候一并还给叔叔就是。”
乔大夫叹着气:“也只能卖地了,摊上这官司,杨经历就是能出来,家里也败了,我却如何忍心要人家的救命钱,算了,看在杨经历往日的情面,这药我给了,但也不能便宜了你个混小子,等你身子好利落了,就去给我割芦苇。”
刘睿马上欢喜行礼:“得了,叔叔的夏税,侄儿包了。”
拿着药出了乔大夫的院子,来到莲花家,就在门口把药塞给莲花,依然没进院子,刘睿知道,这多年,自己就基本进不了这个门,莲花的母亲父亲对自己这个混混儿根本看不起,其实也清楚,就是莲花本人也从心底儿看不起自己,纵然是一个望门寡妇。
毕竟,莲花也算是官宦人家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而自己不过是混迹乡下的一个妾生庶出的小混混儿。
但人管不了自家的心儿,谁叫咱刘睿就是忘不了人家,不说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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