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初春,一场大雨过后,山河萧肃。
好冷好累啊,古释拢了拢衣服,走进乡里。
他是陀国牧州西河人氏,因两年前师父失踪,背井离乡,千辛万苦来寻师。不幸的是,两年下来都没有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还多次被人骗钱。
他身长五尺五寸,剑眉星目,脖子左边有一道一寸长的浅浅疤痕,由于连日赶路,没有衣物换洗,所以此时尘土覆盖了他古铜色的皮肤,让他看着像是老人一般。他的头发油腻腻的,只用一根麻布细绳在脑后绑住。不过与之打扮格格不入的是他胸前的一块碧玉,挂绳也不知道是不是红绳,现在一段暗红一段黑的。
一路上,因为这般模样,他不止一次被人嘲笑,听到不少的闲言碎语,早已习惯,不像一开始那样厌恶和羞愧。
跟找到师父相比,这些都算得上什么?
他虽穿着破烂,蓬头垢脸,却从未乞讨过,很多时候别人看到他在街上坐着,会给他一两个铜板,他很快便把铜板全给了乞丐。
“柱子婶,听说你家柱子今年就要参加乡试了?”远处一个戴着头巾,身穿褐色麻衣,年纪在三十左右的矮胖妇人的嗓音大得很,古释抬头看了看她。
“呵呵,是啊是啊!柱子年纪也不小了,在私塾都念好几年书,应该去碰碰运气。”同样打扮,脸上满是皱纹,高高瘦瘦的柱子婶笑呵呵的。
“柱子那么聪慧,又肯下苦功,这次肯定能考个第一,我先恭喜你了。”这话听起来有点酸溜溜的。
不过柱子婶毫不在意:“不要说考榜首,就是上榜了,我和他爹也是非常高兴的咯。”
强子婶道:“哎呀,你可好!我呀,不知强子什么时候才肯长进啊!每天就是不肯念书,净知道跟一帮狐朋狗友出去玩,我们就是老了,也半点不敢奢求他养我们。唉——”
“强子应该有他的打算。我那柱子前些年也是一样的,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如果不是他爹发了一通火,狠狠打了他一顿,哪有今日的好好读书?诶?”柱子婶突然凑近强子婶,压低了声音,“你看那人是谁?”
强子婶顺着柱子婶的目光转头向右,有点疑惑:“怎么了?”
柱子婶看到古释,像是找到安慰强子婶的最有利的例子,对强子婶眨了下右眼,道:“你看,那个人全身上下破破烂烂,又脏又乱的,那张脸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左一抹,右一块的,脚趾头都从鞋里冒出来了,哎呀,真是落魄啊。你看,强子不是要比他强多了?”
“照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啊。”
还未说完,两人赶紧低下了头。
原来古释向这边看来,两妇人以为他听到自己在说他的坏话,虽然平日里自己确实说过不少别人的坏话,不过今日还是第一次“当着”他人的面说,心中不免有些不安和尴尬。
古释也只是瞥了她们一眼,迈开脚步,沿着乡间小道若无其事地从她们身旁走过。
两个妇人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不敢再说他。
雨顺乡位于卫国西南边境,原属济国,为五十年前卫陀两国联手所灭。卫国得到雨顺城和黄金五千两,雨顺城往西山形险峻,既不易守,也不利于攻,因此卫国只要这一座城。陀国则得到剩下的五座城。卫陀两国订立兄弟条约,规定今后两百年内双方不交战。此后卫国迁来一万百姓,并驻扎一支两万人的军队。
古释走到乡的市集处,只见一家客栈前围着一群人,人群中传来一阵喝骂声和一个低沉的呻(和谐)吟声。他不禁好奇,用力扒开人群,钻了进去,出现在面前的是三个男子在殴打一个老迈的乞丐,心想:也不知这老乞丐犯了何事,竟被如此毒打?别说是年老了,就是年轻个三十岁也未必禁得住这一番毒打啊。
那三个男子中最高大的抬起脚,对准老乞丐的胸膛,看样子是想当胸踩下去,古释实在看不下去,从旁边人的身上摸来一颗碎银子,手腕一动,朝那男子抬起的脚的膝盖内侧甩去。
“哎哟!疼死我了!谁扔的?”那男子顿时捂着膝盖,他这样一叫,另外两个连忙扶住他。啪嗒,拇指大小的碎银子掉到地上,围观众人也不敢上来捡,而是左右相看,要找到救下老乞丐的人。
出手就是一颗银子,看来是个富贵人家,围观者之中有一个摇着扇子的公子,众人认定就是他出手救的人。
就在众人错愕之时,另外两个男子恼羞成怒,要更用力地打老乞丐,古释走出来喝道:“你们真是好功夫啊,竟然对一个老人出手,也不害臊!”
扶着被打男子的矮个子怒道:“你这小乞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多管闲事!”
“阿星,扶我进去。”
“可是熊哥——”
“没什么可是的,快点!”
两个男子看了古释一眼,冷哼一声,将熊传财扶进客栈去。围观的人纷纷议论起来。
古释听到熊传财低声和两个朋友说“我就是被他用银子打的,别瞧他一副乞丐打扮,恐怕我们三个都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先别惹他”,微微一笑,蹲下来对老乞丐道:“老人家,你要不要紧?我扶你起来。”
那老乞丐疼痛难忍,呻(和谐)吟声不断,没有回话。
古释把他扶起来,道:“老人家,我先带你到大夫那里看看。请问哪里有医馆?”
几个男子回了他的话,指了指街尾
老乞丐吐了口血,有气无力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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