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很安静,也很整洁。
只有一张床,一张桌,一张凳,一盏灯,一柄剑。
每一样东西都擦得没有一丝灰尘,摆在它们应该在的地方,桌上的东西并不多,除了那盏残灯外,就只有一柄放置在木匣中的长剑。
第五小楼在这屋子里已待了一天一夜,几乎没有踏出门一步,直到三个时辰前才堪堪睡去。
她睡得并不安稳。
醒着的时候,她看起来总是那么没心没肺的开心度日,但在睡着的时候,她看起来却像迷途的孩子。
在她那两道深锁的柳叶细眉中,也不知道隐藏了多少无法倾诉的委屈,悲伤,痛苦......
没有人愿意听她的倾诉,她也不能对任何人倾诉。
有些事情她这辈子也开不了口让别人知道,或许就在未来的某年某月某日,这些秘密将会随着她的尸体被一起带进棺材——也许连棺材也没有。
所以她没有朋友,没有爱人,当然也没有亲人,有些是她失去的,而有些是她现在无法拥有的。
和她关系最好的只是一只几年前被赶出领地,现在在街头巷尾流浪的野猫。
她有时候会带些吃的去找那只老猫,说说最近发生的一些趣事,那只猫见她来好像也很开心,当然是她带了吃食的情况下。
而大多数情况下,那只老猫都是孤零零趴在小巷尽头默默舔舐着自己的毛发,眸子时不时望向它曾经待过的领地。
——岂非就跟她一样?
在人类所有的情感中,只有仇恨是最不易挣脱的。
可是,仇恨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却能像鞭子一样鞭挞着人前进,不停的前进!
她的剑就是最好的证明。
黄昏将尽,明月初升。
就在这黑白交替、日月更迭之际,第五小楼忽然醒了。
她先是怔怔凝视着漆黑的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好像还没有睡醒。一直怔了半响,才“蹭”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穿好衣裳,自床下拖出一桶早已打好的井水梳洗完毕,最后才推开了窗户。
窗外静得很,风也冷得很。
在越城这样安静的院子并不是很少,可她却能找到最隐蔽及最舒服的那个。
屋子里的残灯已灭了,小院中连灯火都没有。
幸好天上还有星月皎洁,衬着远方次第的灯火与星光,站在窗口的第五小楼显得更孤独也更寂寞,可是她好像一点也不在乎,而嘴角又挂上了淡淡的笑意。
这种日子,她早已习惯了。
现在正是吃晚饭的时候,能在肚子饿的时候吃上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这难道还不值得高兴吗?
小巷的出口,有个小小的面摊子。
这面摊子在她搬进来之前就摆在这了,而且不论刮风下雨,甚至是过年过节,这面摊从未歇业过一天。
所以第五小楼经常在这里吃面,不仅仅只是因为穷,更因为这面摊老板不太喜欢说话。
此刻这老板就坐在那里,望着过往行人,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旱烟,为数不多的几张桌子上已有了许多夹藏着油渍裂纹,就像他的脸一样。
来这吃面的老主顾,大多都是些住在这小巷中的穷人,但今天却破天荒的多了两个看上去神采飞扬的江湖少侠。
这两人还很年轻,都配着宝剑,衣着也很考究,那老板却还是看也不想去多看一眼。
第五小楼戴了一顶兜帽,在角落垂着头很认真的吃面,兜帽将她面容全部隐藏在阴影之中,好像也不想去多看这两人一眼。
他们一边吃面,一边谈笑风生。
突有一人,笑道:“这越城酒楼客栈也太少了吧,居然还是越国的都城,我看连我大周盛京的百分之一都比不上!”
原来是两位自大周而来的少侠。
大周人好像都很傲气,盛京人就更不用说了。
另一人摇了摇头,笑骂:“你这人倒是嘴贱得很,好好吃你的面吧。”
那人道:“先不说别得,就为了一睹风无道与燕鸣这两人的面容就足以让天下剑客疯狂,更何况还是这两人论剑,我看过不了几天就这破面摊也得坐满人不成。”
那老板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还在吞吐着烟圈。
第五小楼却忽然来了兴趣,不由的放下手里的筷子,侧耳倾听。
只要是混江湖的人,绝无一人没有听说过风无道与燕鸣的名字,但凡是用剑的人,也绝无一人不崇拜这两位剑中之神。
第五小楼也是用剑的人,自然是有些好奇——这世上公认的最强的一柄剑,若遇上世上另一柄也是公认的最强一剑,究竟会产生怎样奇妙的化学反应?
但她绝不会去崇拜这两人,因为她只会去崇拜一个叫阿吉的剑客。
那人长长叹了口气,又道:“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这两人,我自练剑第一天开始,就将这两位前辈当做是人生指路的明灯,就算远远瞧上一眼,我也心满意足了。”
另一人点了点头,开始往嘴里送面。
那人却只是在拿着筷子沉思,忽又道:“不过我听说他们两位论剑的地点定在越国皇宫,若没有人指引,恐怕我等还没进去就已被乱箭射成刺猬了。”
越国皇宫!
第五小楼忍不住瞟了一眼他们俩人,连呼吸也已急促,若能进皇宫观看这两人论剑,岂不是就意味着正大光明绕过森严的守卫,再刺杀越王岂非也简单很多?
另一人道:“但是我听说,不止是那些名门大派都有一个名额,除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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