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族长是个痛快人。”韩磊悠悠一笑,道:“不瞒族长,在下此来确有一事,需要族长周旋一二。一旦事成,丞相会记着族长的这个人情。”
田卿一阵大笑,默然良久,道:“还请特使明言,老夫也好早做准备!”
田卿已经决定倒向田荣了,在这一刻,自然而然没有了压力。
迎着田卿的目光,韩磊死死盯了片刻,道:“今夜五更,打开即墨西门放大军入城,老族长,有难度么?”
说话之间,韩磊神色戒备,目光凌厉至极。右手更是抹上了剑柄,大有田卿拒绝拔剑灭口的征兆。
大厅之上,杀机流淌。老族长田卿对危险的嗅觉很敏锐,韩磊的杀机刚刚流露而出,他就感受到了。
察觉到杀机弥漫,田卿脸色徒然间大变。他心里清楚,韩磊已有拔剑灭口之心志,自己的生死就在一念之间。
骤然之间,田卿眼底掠过一抹狠辣。他清楚如果不能一剑杀了韩磊,自己必死无疑。
只是衡量片刻,田卿放在剑柄上的手移开了。他不看好田市,就算是此刻杀了韩磊,也一样的得死。
随着田卿的手离开了剑柄,大厅之上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不少。两个人心头的凝重,也为之拨开。
“今夜五更西门大开,老夫只有一个要求,田氏不弱分毫。”卫鞅淡淡一笑:“否则就算了!”
闻言,韩磊右手离开剑柄,大笑一声,道:“老族长,丞相岂是言而无信之人。答应你的,就只能是你的!”
……
大雨倾盆而下,以至于即墨大街上没有人溜达。就连以往定时定点有过的打更人,也没有了踪迹。
估摸五更时分,一辆青铜轺车冒着大雨,赶往了即墨城西门。
……
大雨肆虐而下,即墨王宫中的田市心头有些忐忑与不安。寝室之中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穿过长廊来到了大殿之上。
端坐在王座之上,田市却是面色渐渐阴沉。片刻间连饮三爵,竭力压制自己胸中翻翻滚滚的愤怒之火。
这一刻,他又想到了韩磊在大殿上的态度。心中念头万千汇成一流,田市清楚即墨最大的危机也许就在大雨之后。
“二叔,三叔,你们一定要逼死市儿么!”望着空旷的大殿,田市忍不住叹息。
他还记得,小时候二叔三叔,对他很是疼爱。他是这一脉的长房嫡孙,受到的关注从来都是不一样的。
只是自从父亲称王,天下大乱以后,一切都变了。昔日的疼爱与亲情早已烟消云散,他们唯一的追求便是权柄。
这一刻,田市醒悟了过来,心里自然不好受。心中悲愤之余,又是连连饮酒不止,短短一刻钟,一壶酒就见了底。
一壶酒下肚,此时的田市已经有了醉意。他伏在长案上叹息,道:“二叔,三叔,不要不要逼我。”
“我只想做我的胶东王,平安喜乐,度过这漫长一生。若是你等紧逼,孤不介意弑杀亲叔,大义灭亲!”
“就算是父亲泉下有知,也不会怪罪!”
一直以来压在心头的沉重一经释放,根本就一发不可收拾。特别是倾盆大雨滂沱,让田市以为田横不会在这样的天气行军。
一时间,放松了警惕!
长时间以来的压抑,精神层面的紧张,一经松懈下来,田市不免有些失态。只是他却忘记了,兵者,诡道也。
正是他的这一次失态,硬生生将性命葬送。
……
五更时分,一支大军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进驻了即墨王城。
此刻大雨依旧在下,仿佛为田市送葬,为胶东国送行。
……
“韩磊,率军前去告诉王城守将,丞相有令大军换防!”望着高大的即墨王城,田横断然下令。
两支大军的军服与旗帜都一模一样,大军之中,皆以紫色为尊。在大雨倾盆之时,以假乱真根本无人能够看得出来。
“唯!”
韩磊领军而出,片刻之间就来到了王城城门。城门守卒见大军到来,神色一下子变得警惕起来。
因为他们清楚,往常时间这里根本就没有大军到来。
“来人止步,此乃王城重地,不得擅自踏入!”由于误以为是己军,守城士卒的态度并不差。
韩磊一摆手,道:“丞相有令:连绵大雨兄弟们辛苦,特派遣我等前来换防。”
“换防,此时尚不是换防的时间——”就在这个时候,箭楼中走出了一员年轻的武将。
韩磊眼底掠过一抹精光:“此乃丞相将令:我等也不愿此刻来。大雨倾盆,自然是搂着婆子睡觉舒坦。”
田三年深深看了一眼韩磊,疑惑,道:“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同为一军,兄弟竟然如此眼生?”
电光火石间,韩磊清楚要露馅了。念头翻滚,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在下,乃王上新纳妃子曹姬的一母胞弟。”
“昨日刚入军中,自然将军见我面生!”
“哦!”惊讶一声,田三年眼中的警惕消散,一摆手,道:“原来兄弟还有这一次关系,以后你我兄弟可要多多亲近!”
韩磊微微一笑,道:“这是自然,小弟初来乍到,还请老哥以后多多关照!”
田三年心头戒备消散,一摆手,道:“兄弟们,换防!丞相大人有恩,大家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暖和、暖和。”
“唯!”
临走之际,田三年一摆手,道:“曹兄弟受苦了——!”
……
望着田三年率军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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