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他们?”我装着不经意地问,心中暗自生出一丝戒意,万一那些人是绮丹韵的同伙,我岂不是自投罗网?
“我认识他们营帐的样式!”绮丹韵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异状,继续往前赶去,边走边顾自说,“看模样是寻常牧人,鞑靼人通常豪爽好客,咱们总算不必吃那些生马肉了。”
看起来绮丹韵并不认识那些鞑靼人,我稍稍放心了些,步伐也不自觉地加快了许多,要是能在同类那儿讨到一口热汤喝,简直是从地狱直接掉进天堂的美事,我似乎已闻到了肉汤的香味。
在离营地数十丈之遥就有猎犬出来欢迎我们,远远地冲我们狂吠,这并不友好的叫声对沙漠中跋涉了一个多月的我来说都倍感亲切,望着寥寥几个有些破旧的帐篷,我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忍不住向那两只猎狗挥手招呼,沙漠中余生的人,大概对任何活物都感到亲切。
有几匹马迎了出来,马背上是几个彪悍的汉子,虽然身穿皮袍头戴皮帽,却一点不显笨拙臃肿,看他们在马背上灵动自如的身手便知,他们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汉子。见到他们的穿着打扮,我才发觉这里的气候比沙漠中凉爽了许多,地上除了东一团西一蔟的骆驼刺,还有稀疏低矮的小草,显然已是在戈壁滩的边沿,难怪能在这儿遇到同类。
在我还没来得及跟他们招呼前,绮丹韵已远远迎了上去,此时她已重新用黑头巾把脸蒙了起来,边冲他们打着什么手势,边叽哩呱啦说着什么,对方也在用同样的语言询问着什么,我完全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只有对他们的询问嘿嘿傻笑。
我渐渐感到一丝不安,绮丹韵不断对他们诉说着什么,并不时指指我,几个鞑靼骑手望向我的目光越来越不的欢喜完全消失,就只剩下敌意和蔑视。
“喂!你在跟他们说些什么?”我冲绮丹韵大吼,绮丹韵突然装着害怕的样子,缩起脖子抽泣起来,这更加激起了几个鞑靼人的敌意,虽然明知她在构陷于我,由于不知她说些什么,我却无从辩驳,就算我辩驳,几个鞑靼人也明显听不懂。
我茫然地冲几个鞑靼人比划着手势,其实我也不知我要说什么,只是无谓比划着,嘴里不成语句地“啊呀”着,我突然发现此时我真是个白痴。
几个鞑靼人先后解下了腰中的绳索,在头顶慢慢挥舞起来,从他们满是敌意的目光中我突然意识到,我就要成为他们绳索下的猎物!
“你他妈到底跟他们说了些什么?”我向绮丹韵冲去,早顾不得她是个女人,真恨不得一拳打烂她的鼻子。
绮丹韵慌忙逃开,却又故意装出弱不禁风的模样摔倒在地,嘴里惊恐地叫着什么,虽然我听不懂,却也猜到她是在叫“救命”。我刚冲到她身前,还没想好是把她先扶起来还是卡住她的脖子让她闭嘴,一个绳套已不偏不倚地落到我的脖子上,我勉强用手护住咽喉,才没有被当场勒死。
“你这贱人!我以后决不会放过你!”这是我被那骑手拖倒前勉强喊出的一句话。
幸好这里离鞑靼人的营地已近在咫尺,我没有吃多大苦头就被拖到营地中央拴马的柱子上被绑了起来,虽然我不停地解释我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是鞑靼人的朋友,但几个塌鼻梁的鞑靼人还是完全不理会我的辩解,把我绑马柱上后就顾自走开,几个鞑靼人的孩子远远地研究我半晌,然后开始比试着用石块扔我,并为正中我的头颅欢呼雀跃,幸好戈壁滩很难找到超过指头大的石块,不然我的脑袋早让他们砸成起伏不平的山丘。
天边残霞尽去,新月如勾东升的时候,绮丹韵抱着件鞑靼人的皮袍独自来看我,望着面前这个陷我于这不生不死境地的蛇蝎美人,我只恨得牙痒痒,迎着她饶有兴致打量着我的目光,我忍不住愤愤质问:“你到底对那些鞑靼傻子说了些什么?他们要如此对我?”
“也没什么,”虽然看不到她面巾下的脸,但从她的眼神我也知道她正在笑吟吟地说,“我只是在介绍我们的时候,相互交换了一下各自的身份,我是沙漠中被劫商队的幸存者,而你则是大盗‘一阵风’。”
虽然早猜到这种可能,我还是在心中暗骂她心肠的歹毒,心知对冷血狠毒的她,任何求饶的话也没用,我反而镇定下来,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笑问:“你曾经拼死救我,大概不会让我莫名其妙地死在那些鞑靼傻子手里吧?说吧,有什么要求我的,你软语哀求两句,大爷我一高兴,说不定立刻就答应你了!”
“你真是个聪明的白痴呢!”绮丹韵脸上笑意更盛,轻轻踏上我拴在地上的脚,用靴子缓缓揉搓着我的脚趾,嘴里果然软腻腻地哀求起来,“我想知道哪里可以找到黛丝丽,最好你能带我前去,我想你大概不忍心让一位美女感到失望吧?”
脚趾上传来的力道越来越大,最后几乎要把我的指头揉碎,我痛得满头大汗,却还是强制镇定地笑着调侃:“当然当然,早知道你是求我这个,也不必费那么些功夫了,只要不是强迫我娶你,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
绮丹韵不理会我的调侃,仍旧笑吟吟地说:“答应得这样爽快,叫我怎么相信呢?”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立刻道,“对任何神灵发誓,你不是也相信神灵么?”
“发誓?”绮丹韵鼻孔里“嗤”了一声,歪着头想了想说:“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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