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现在说这样的话不合适，但燕双鹰还是忍不住：“马先生，您这是以不停流血的小伤口来替代大伤口啊。”
“当时的情形是火烧眉毛。但现在想来，我们都错了，都错了。”说这话时，马约翰痛苦之情溢于言表。
燕双鹰凝神看着马约翰，只不过几天的时间，这位老人头上的白发又增加了许多。或许当年他处理的方式有很大的问题，但他关心赵小洁的心却是真的。
或许当初直接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就好了。
马约翰心中悔恨难当。但现在，再多的悔恨也是没有任何用处。马约翰抬起头，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燕先生，您是小洁的朋友，请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小洁。”
燕双鹰看着马约翰。过了一会儿方正色道：“马先生，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救不了赵小洁，同样你也不能。能救她的，唯有她自己。”
马约翰有些茫然：“……能救她的唯有她自己？”
“是的。”燕双鹰点点头。不过他没有就这一点进行解释。而是要求道：“当年的事，还请您详详细细的和我说一下。”
事关赵小洁的生命。马约翰不敢怠慢。开始叙述起来。当年的事，他记得很清楚。此时讲来，感觉如同发生在昨天。燕双鹰在一旁认真地听，偶尔会插话问一些问题。这些问题，有些与事件有关，而有些则是毫无关系。不过，马约翰都一一的给予了认真的解答。到最后，马约翰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你是说，有人利用了赵小洁的这个秘密，胁迫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燕双鹰点头：“应该就是这样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马约翰的眼睛亮了。他情不自禁的往前凑了凑，然后满怀期望的问：“那么，小洁，她会不会……”
“然而事情终是小洁做的啊。”燕双鹰的一句话让马约翰的心落到了谷底；然而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又叫他燃起了希望：“过去的事情不可以改变，但这并不是说我们就只能被动等待结果。”
“我明白，我明白。”马约翰连连点头。他紧接着又问道：“燕先生，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谁利用这个秘密伤害小洁的。”
“现在还不知道。”燕双鹰摇了摇头。
马约翰带着些许怀疑：“什么，您……不知道？”
“是的。”燕双鹰淡然一笑：“在没有确切的证据前，我不想无端的猜测或指责任何人。”
马约翰愣了一愣，过了一会儿方才说道：“是的，现在的问题是没有任何证据。”接着他又问道：“燕先生，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做的吗？”
燕双鹰点点头，然后从怀里取出一张照片：“马先生，这个人您认识吗？”
马约翰一眼就认出来了：“咦，这不是小洁的父母。还有……小时候的赵小洁吗？燕先生，你怎么有这张全家福的？”
燕双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您是否可以确定，这张照片拍摄的就是赵小洁的父母还有赵小洁？”
马约翰有点奇怪：“就是他们呀，我可以肯定，怎么了？”
这个问题燕双鹰同意没有回答。他又取出一张照片给马约翰看。这张照片的正面是那个可爱的和服女孩，而背面则是“伊藤洁香”。接着他又问道：“这张呢？”
马约翰愣了一愣，然后带着些许无奈：“确实是小洁。但一张照片似乎说明不了什么……”
“一张照片确实说明不了什么，但如果再加上这张呢？”
看到燕双鹰取出的最后一张照片，马约翰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咬着牙握紧拳头：“这……这是想要小洁的命啊！”
燕双鹰的眼睛眯了起来。对方如此迫切想要逼死赵小洁，看来赵小洁确实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就在此时，马约翰用很犹豫的声音说：“小洁的父亲确实是日本人。但她却是一直和她外祖父生活在一起的呀。”
燕双鹰眉毛一挑：“哦，您认识小洁的父亲？”
“认识。他们两个我都认识。”马约翰凝视着照片上的年轻人，但脸上的表情是淡淡的忧伤：“他是伊藤周明，很优秀的年轻人。然而，没想到他最终会选择了这样一条错误的道路。”
燕双鹰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马约翰与赵小洁一家有很深的的交情。同样，他对赵小洁的父亲伊藤周明也有很深的了解。伊藤周明的母亲是当年赤报队(注释*1)队长相乐总三(注释*2)的后人，而他的父亲伊藤是清与幸德秋水(注释*3)等日本社会主义革命者有很深的交情……
所以，不论怎么看伊藤周明都不该穿上那样的衣服出现在那里，然而事实上，他却是穿上了那样的衣服出现在了那里。
马约翰沉重的叹了口气。此时他的心情是低落到了极点。燕双鹰能理解马约翰的心情。但此时任何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
“马先生，您放心，我会尽力的。”
留下这句话，燕双鹰便离开了。
出了马约翰的办公室，燕双鹰便将双手插进口袋并随便找了个方向信步走起来。待停下来之后，他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这家医院的病区附近。在往前走十几步，就是黄萍萍的病房。
燕双鹰停住了脚步，而几乎就是在同时，一个熟人出现并看到了他。
“是燕先生啊，您又来了。”戴黑眼镜的助理热情地招呼着，并朝燕双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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