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城区的风带着惯有的闷热和恶臭吹袭过城西的荒地,兄弟拄着拐杖和莉莉一同站在四座荒芜的坟茔之前,满脸的哀伤和悲凉。
莉莉拉了一下兄弟的手,问道:“兄弟叔叔,这就是游戏的惩罚吗?为什么莉莉觉得心里面好难过。游戏结束了,他们怎么不从土里面再爬出来呀,就像莉莉小时候那样……”
“一个丧尸只能有一次觉醒的机会,”兄弟耐心地解释道,“萝拉、维克多、安娜和法尔考,还有许许多多一起死去的人们,再也无法醒来,他们投入了力格巴大神的怀抱。”
“那他们现在一定很开心,有好多好多的紫薯吃。”
兄弟强作笑容,对于下城区的孩子们来说,能有足够多的紫薯吃,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是啊,他们在力格巴大神的世界里,又唱又跳,有多得数不清的紫薯在半空中飘来飘去,如果唱累了跳累了饿了,只需要一伸手,紫薯就自动飞到手里来。”
“可是祖母、爸爸、妈妈和法尔考叔叔就不愿意回来陪莉莉了。”泪水在莉莉的眼眶里打转,小手紧紧地握住兄弟的大手。
“他们会在天上看着小莉莉的,”兄弟抬起头,触目只有冰冷的岩石,“他们会保佑小莉莉永远快乐和幸福。”
祭奠完亲人后,兄弟一瘸一拐地带着莉莉向家的方向走去。
下城区依然还是下城区,就像是一个衣衫褴褛,骨瘦嶙峋的乞丐一样,虽然历经坎坷,饱经磨难,可依然还是坚强地活着。在亡灵定都原初之城后的历史中,下城区从来都处于被欺压和被凌辱的角色,人们早已习惯,甚至逆来顺受。
他俩缓缓地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人们停下手中的工作,用同情和哀伤的眼光默默地望着他们,然后对着他们的背影轻道一句:“节哀,保重,愿神保佑你们。”没人敢再提起那个会招致杀戮和祸患的名字,但谁都知道这个“神”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伏都教徒聚居的这个街区早已是十室九空,空荡荡的街上只有寥寥的几个面容或麻木或茫然的老弱在来回游走,他们在“伏都死难日”里侥幸存活下来,却失去了自己的灵魂和活下去的动力。
家还是那个家,家又不是那个家,当兄弟扶着墙坐下来的时候,望着空空的房间,内心百感交集。
莉莉说:“兄弟叔叔,你乖乖地呆在家里哟,我去升降机那边等叔叔阿姨们下工。”
“你看,我已经能走了,还是我去吧。”兄弟挣扎着想站起身。
莉莉轻轻地按住他,“没关系的,那些叔叔阿姨对我很好的,放心吧。”
说完,她轻轻地走了出去,出门后还没忘把门带上。
兄弟知道,那些下工的人也许是怜悯莉莉的遭遇吧,时不时会从他们本已有限的食物中匀一点给她。这段时间,他俩就是靠着这一点微薄的食物活了下来。
兄弟坐在房屋的角落里,数着时间的流逝,他想起一些始终没有想明白的问题,房门却被轻轻叩响。
“进来吧,门没锁。”兄弟大声说道。
房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女人走了进来,“终于找到你了,阿尔。”
来的人是鹿女海伦娜,仿佛与她分离了有一千年之久,兄弟——当然同时也是阿尔——咧开嘴笑了起来,“我还以为能有一个悠长的假期呢。”
海伦娜与阿尔面对面坐在小板凳上,这样的坐姿让她感到分外局促,她看着阿尔略显憔悴的脸,有些不忍地说:“我差一点就相信你已经死了。”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也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其实只是做了一个长得自己都不愿醒来的梦……可惜终究还是醒来了,又回到了这个残酷的世界。”最后两个词他咬的音很重,目光始终停留在法尔考留在墙面上的血迹,像是一幅抽象的绘画,满是愤怒、不甘与绝望。
“是啊,”鹿女认可这样的说法,“世界很残酷,可我们还是得努力抗争,不然连仅有的一点机会都会丧失殆尽。”
“梅楚帮你营救原初之城的鹿女了吗?”阿尔忽然问道。
“那个混蛋!”海伦娜咬着牙关说,“我找过他三次,前两次都推说太忙了没有见我,第三次去找他时,这家伙已经调任南部军团了。”她并没有告诉阿尔第三次她是带着武器去找他决斗的。
“哦,看来梅内先生是想让他多受些磨练吧。”
“你知道是谁陷害你的吗?”海伦娜忽然没头没脑地问道。
阿尔皱着眉头说:“不知道,只知道是一个叫做纯血会的极端组织,领头的全身盔甲,看不出是谁。”
“就是那个无耻的混蛋!”
阿尔沉默了,他又盯着墙面的血迹看了许久,最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许是嫉妒,也许是早已怀恨在心,也许是他那奇怪的信仰,谁知道呢。”
“好,我明白了。”
海伦娜诧异地望着他,“你这反应也太平淡了。”
阿尔指着自己尚未痊愈的腿说:“难道要我现在就冲到南边去砍了他?”
鹿女点了点头,不再讨论这个话题,“你有什么打算?”
“先把伤养好,然后带莉莉一起回家。”
“回家?”
“黎明镇觉醒者安置所。”
海伦娜思索道:“黎明镇……最近很热门的一个词汇呢。”
“那你有什么打算?”
海伦娜笑了,她开始四处打量这幢简陋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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