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如同花一般的年纪,而海伦娜,已经历经大大小小不下几十次战斗,重伤五次,轻伤不计其数,她已经是一名真正的矛女了,在收获人们的尊重与重视的同时,失去的似乎更多一些。
在属于她的那间小小的茅屋内,她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右胸,这里本该有柔软的山峦,为了更好地挥舞长矛和更远地投掷短矛,提高自身的战技和精神毅力,她像老辈矛女一样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右侧的乳.房割除,现在那里只有一个碗大的疤痕附着在壮实的胸肌之上,紫红色的结缔组织纠结缠绕在一起,如同一副恐怖的油彩画面。
每次遇见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鹿男们,她总是装作一幅不屑一顾的模样傲然走开,可是谁又知道在内心的最深处,她也同样渴望有微暖的怀抱和热情的吻,但她明白,身为矛女已经注定她与情爱无缘。
再过几天,就是妹妹海蒂斯年满十六岁配对的大日子,她要留心下,为妹妹抢一个英俊健壮的鹿男,再生儿育女,过上一个普通的鹿族女人该过的生活,而不要像自己这样,与长矛和短矛相伴终生。
正当海伦娜思考的时候,茅屋的门被推开,汉娜卓娃全副武装地走了进来,她和六年前几乎一模一样,除了个子长高了,头发更长了,她的容貌还是那么精致动人,胆子依然那么小,海伦娜不知道这么多年下来她是怎么在历次的战斗中存活下来的。
“走啦,海伦。”汉娜卓娃招呼道。
她俩在村边和大部队会合,队长费蕾娜早已恭候多时,她三十多岁,高大健壮,留着不足一个指节长的短发,多年的战斗生涯除了带给她大大小小几十处的伤疤外,也令她变得异常的严肃苛刻,少言寡语。
等她们这一百多人的小队伍集合完毕,费蕾娜逐个检查了武器装备后,点了点头,下令出发。所有矛女跨上战鹿,向位于东边的衔草部的聚居地进发。
作为同样崇拜九色鹿神的两大部落标枝部和衔草部,他们的历史,就是由两个部落之间从未断绝的战争和纷争所组成,今天你劫掠了我,杀死了我的矛女,抢走了我的食物和鹿男,那么明天我一定会反抢回来,杀死你更多的矛女,抢走你更多的食物和鹿男。早已无法考据究竟是谁先踏出了抢夺和杀戮的第一步,血与恨就这么一代一代地传承了下去。
按照费蕾娜的计划,她们在黄昏时出发,抵达衔草部的村子正好是黎明时分,也是人睡眠最深最沉的时候,她们纵鹿直冲入村子,放火烧毁对方的茅屋,杀死一切敢于抵抗的敌人,再搬空她们的粮仓,最后顺手把那些“娇美可人”的鹿男全部带走——作为部落最重要的财富,标枝部上下一千多名普通鹿女正翘首企盼着矛女们为她们带来更多的鹿男和新鲜火热的种子,部落里现有的五十多名鹿男实在有点忙不过来,传承的种子也应该尽量做到多样性。
她们在夜色中行进,还好今晚的月光不错,省去了许多麻烦,她们只需要将那些闯入队伍中的野兽驱赶开就够了。战鹿踏着轻快地步伐,手握长矛,背负短矛的矛女们神情专注,目光炯炯。妹妹,我一定会为你抢一个最棒的鹿男的,海伦娜在心里暗暗发誓。
九个沙漏之后,她们离衔草部已经不远,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她们却发现在前方的天空中,闪动着绯色的光芒。这种光,她们异常熟悉,在自己的部落或在别的部落她们经常看到。夜风隐隐送来女人们的尖叫声和其他杂乱无章的声音。
“我们来晚了,有其他部落先下手了。”费蕾娜说。
“那我们怎么办?”海伦娜问道。
“一样是来抢劫的,就看谁的动作更快了。”队长冷笑道,“我们也去抢,谁向我们动手我们就杀谁。”
她们呼啸地冲到了衔草部的村口,烈焰正灼灼地燃烧着这里每一座茅屋,一个惊慌失措的衔草部矛女两手空空地向她们跑了过来。
“怪物啊,怪物!”矛女嘶喊着,她还没认出来对面骑在战鹿上的是她的部落的生死之敌。
费蕾娜面无表情地结束了她的生命,挥动手中带血的长矛喊道:“杀!”
“为了九色鹿神,杀啊!”她们鞭策着战鹿径直冲入村子。
村子内一片兵荒马乱,火焰漫天,杀声震地,无数冰冷的尸体倒伏在地上,其中有矛女、孩子和鹿男,恐惧和震惊的表情凝固在他们的脸上,似乎在临死前看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一幕。
“队长,”海伦娜提醒道,“有点不对劲。”
费蕾娜沉默地点了点头,她也发现情况有些异常,因为通常部落间的劫掠只会杀死矛女和其他抵抗的人,不会对孩子下手,更别提宝贵的鹿男了。
“小心一点。”费蕾娜对她的战士说。
“啊呜……”一声狼啸响彻天地,接着更多的狼啸如海潮般迭起,战鹿惊慌地喷着响鼻,四蹄来回点地。海伦娜眯着眼睛向火光中望去,一个影影绰绰的影子正飞快向她们冲来,在那个影子的背后,有更多的影子紧紧相随。近了,更近了,海伦娜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个长相怪异的男子骑在一只身形高大的座狼的背上气势汹汹地向她们冲来,她才明白为什么村口的那个衔草部的矛女会一直叫喊着怪物怪物。
“戒备!”海伦娜不顾一切地大喊道。
她们来不及投掷短矛,那些骑狼的人已经冲到了她们的面前,雪亮的弯刀带着厉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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