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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瑞丽虽然昏昏沉沉,但头脑仍是清醒的。她不停地用手推陆宇瑞,意思是让陆宇瑞赶快回自己的房间,因为她知道,人家陈老师肯定想洗个澡后休息,守着个大男人,女士们脱点外衣什么的也不方便。她的那个傻老师只知道疼人,哪会顾虑到女人家的心思。陆宇瑞见丽丽不停地推他,又磨蹭了一阵儿,对陈老师千叮咛、万嘱咐后,才很不情愿地走出了她们的房间。
陆宇瑞担心了一个晚上,他不知道丽丽是否已经恢复,他恨自己不是一个女教师,不能和她在同一房间,伺候她一夜。他做了一个晚上的恶梦,不到五点就起了床,蹑手蹑脚来到她们房间附近看动静。整幢楼静悄悄的,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还在梦乡。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有个值班的服务员走过来,问他:
“先生,有需要帮助的吗?”
他很尴尬,摇摇头。服务员走了,他突然跟人家的背影鞠个躬,小声道:“谢谢!”但眼睛一直看着何瑞丽所在的房间。
不知又过了多久,183房间的门终于开了,陈老师从里面走出来──原来她有事要到临房间找一位同事说句话。她见陆宇瑞呆站在那里,觉得很好笑,心里嘀咕:“这才叫怀抱琵琶半遮面,两个人都黏成那样了,还什么‘侄女’,这么老实的人也会耍两面派!”
“陆主任,别老站那儿了,快进屋吧,你‘侄女’早已起来了。”
陆宇瑞没看陈老师,嘴里只说个“谢谢”,就急忙进了她们房间。
何瑞丽早就从晕机中恢复了过来,正梳头呢。她见了陆宇瑞,满脸欢笑,甜甜地叫了一声:“老师。”
“丽丽,你从啥时候不难受的?”陆宇瑞看着何瑞丽娇美的脸蛋,深情地问。
“大概下两点吧。多谢陈老师,她给我倒了好几次水,还用热毛巾给敷眉头呢。”
“陈老师真是个好人!”
“老师,那些被安检收走的东西咱还买不买?”
“按说应该买,打个果皮多方便,我想着这事儿。”
“老师,你说,我还带着手机吗?”
“反正我带着呢,你就不要带了。丽丽,咱们别先给家里打电话了,我们的手机都是漫游,太浪费了。”
“也好,我先关机,回家那天到咱泰宁服务区再给家里打电话。”
他们的旅游团分为三个小组,每个小组安排一个旅游车。由于人多在一起观景不方便,他们决定三个小组分头行动。领队向大家宣布:“旅游时间三天,一共游览七个景点。八月一号上午8点,我们坐大巴赶往机场,返程机票上的具体时间是一号的14点零8分。”
在分组时,陆宇瑞提前跟领队打了招呼,他如愿与丽丽分在同一小组。他们小组今天上午的计划是观赏著名的大瀑布。出发前,陆宇瑞又专门到旅馆小卖部买了水果刀和小剪子等小工具。
何瑞丽太兴奋了,她只在网上看过瀑布的图片,做梦也不曾想到,自己会亲眼目睹这一人间仙境。旅游车把他们带到“观瀑台”附近,停了下来,何瑞丽随老师下了车,上了观瀑台。
所谓观瀑台,其实是由瀑布附近一个较矮的山头改造而成。这个山头与瀑布相望的那一面,竟然垂直于水面,看上去非常险峻。当地政府把山头削平,绕边缘围了一圈铁栏,中间还盖了个漂亮的亭子,取名为“观瀑亭”。铁栏高一米左右,由几个钢筋混凝土垒砌的水泥柱穿起。每一个水泥柱子上都有几个醒目的大红字──“为了您的生命安全,请您不要越过铁栏!”
两人首先登上观瀑亭一起观景。抬眼看去,滔滔汹涌之水,从悬崖峭壁上直泻而下,射入深不可测的深潭,再顺着河谷,汹涌而下。那瀑布,大大小小的水珠,随风飘荡,上下浮游,如烟如雾,如雨如尘,氤氲水汽笼罩四周,人们如沐毛毛细雨中。大瀑布拍石击水,轰轰巨响,震耳欲聋。天空阴沉沉的,还不时卷过一阵阵微型龙卷风。游人们相互交流时,只见张口,却很难听到声音。
在观瀑亭呆了一阵,何瑞丽觉得亭子上的人太多,自己个头又稍微矮一些,所以很难尽情欣赏瀑布,于是大声对陆宇瑞说:
“老师,我想到下边去瞧瞧。”
“你说什么?大声些!”
“我想到铁栏处去看瀑布!”
“那好,咱们一起去!”
“你别跟着我,过会儿我就回来找你!”何瑞丽说着,跟老师眨巴了一下眼睛。
陆宇瑞马上明白了,丽丽的意思是两人要遵照尹校长的交代,不能太“黏糊”。
“丽丽快去吧,一定要注意安全,绝对不能出铁栏!”
何瑞丽并没听清老师交代的话,迅速下台阶而去。陆宇瑞目送丽丽的背影,一阵失落。他一面观景,还不时往何瑞丽所在方向看上一眼。他与丽丽一样,也是第一次看到大瀑布,被大瀑布的奇观所震撼。他在雾蒙蒙的“小雨”中,感叹着大自然的造化。
何瑞丽是唯一的学生,比每个人都活跃。她怀抱水泥柱,大放情怀,激动地朗诵起李白的诗句: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没有共同的经历就没有共同的感受,不亲眼看到瀑布就很难体会到诗人的意境。陆宇瑞看了何瑞丽一眼,不知道她嘴里嘟囔些什么,见她那样兴奋,自己也尽情地欣赏起瀑布来。
何瑞丽陶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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