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那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感觉身上也像是有唯一游离的气息在淡淡穿行,窗外鸟叫得吵,房内无人,我早早的便醒了,只是瘫在床上,也不想说话,心思不在,心里像是被压上一块大石头,沉尺千斤。
奉七下手还挺重,微微左右扭了扭动我的脖子,似乎后面还有些疼。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重重纱帐,如丝缥缈,静止的白色,床顶帐帘子侧,挂着个凉香小雕香球,里面已灭的安眠香只剩了一小截子。
残余袅袅细烟,像是将死的人,还在苟延残喘。
凝滞的空气,更显得突兀的鸟鸣,迷茫之中听见门外有人私语。
“姑娘起了么?”
“嗯,看样子是起了。”
“你们好好地在门外守着,一步都不可离开。”
“放心。”
嘎吱一声,明芝开门进来,我看她昨夜脚受了伤,现在包着布,一步一瘸地走过来,看到我醒了正看着她,忙朝着我露出微笑。
将我扶起来,轻声问:“姑娘醒了呀,可要洗漱用早膳?”
我看着她,心伤得面无表情,“你昨儿个受的伤怎样了?”
“嗯,上了药了,大夫也说了,没毒。姑娘放心吧。”
她的右额还有些微肿,脚肚子还缠了医用的布,早看不出渗血的痕迹了……
看样子问题应该不大。
明芝起势要扶我起床,我摇摇手,淡声问:“沈丛宣也走了?”
“公子将您送回沈府,坐在这儿看了一会了,等你没什么事了,就回宫准备上朝去了。”
我“噢”了一声。
明芝说,沈丛宣已责令皇家禁卫军彻查此事,也将奉七他们抓的那活着的黑衣人押进了天牢,王家大院火烧得很厉害,到最后也没办法救火,只能眼看着它烧成灰烬,变成一堆黑炭。
现场据说极为惨烈,还有人在收拾,尽力寻找着一些蛛丝马迹。
我家小院子因为在王家院子隔壁,只是受了点高热,损失了些材料罢了,沈丛宣怕我见景伤情,便带我回了沈府,现在这儿真正的主人已改成了容华,等着这事儿过去了一段时间,他再着意让我搬回去。
其实不用他说,我自己也不太想回去。
毕竟这火,也烧得很是奇怪。
触景伤情也是事实。
沈丛宣下令封了救人而死的顾大叔一个名号,还以皇家名义赏赐了金银,只是可惜了顾大叔年近半百,儿子刚得了媳妇儿也没命看得见自己的孙子出世了。
叹世事无常,人生苦短。
“姑娘要用膳么?”明芝打开窗户通风。
我看着穿过的风扬起纱帐,心里很是无趣。
“明芝……”
“你去休息吧,派个别的丫头过来。我午膳也不用了,不用派人进来,我一个人呆着静静。”
“啊?!姑娘,你说什么?”
“你去休息吧……我没事儿的,同我相比,你才是最需要休息的人。”
明芝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真的没有什么事的。”
“你休息几天吧,等你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会让人唤你回来的。”
“姑娘啊……”
“别争了,我不是赶你走。”
明芝欲言又止
看着我面无表情,只能应声退下帮我带上了门。
“姑娘有事可记得唤我。”
我迷迷糊糊的躺着,看着房顶发呆,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只是不想动,愣愣的看着。我之前一直以为人躺着不动是可以节约体力的,但是我一连躺了好几个时辰却觉得心累无比,就算头脑放空,出着神也会出汗……
腻的很。
午膳和晚膳都没有用,但是明芝没听我的话,中午晚上也派人送了进来,放在桌上从热菜摆成了凉菜,还是被人撤了下去……
明芝这个小丫头执拗得很,还是在门外守着。
半夜起风,吹得窗户哐哐作响。我花了一段时间思考,结果忍不了了,自己起来关窗户。
风很大,一粒灰尘吹进我眼睛里,我急忙抬手去揉。还没关好的窗户又哗地吹开了,这阵风邪得很,吹熄了蜡烛,房间里变得漆黑一片。黑暗中我借着月光摸索着门拴,一只手忽然握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伸过来,帮我关上窗门。
我心里突然涌出一阵不安。
我反手挥过去,被他一把抓住。
我嫌恶地叫道:“我不是别让人进来吗?”
沈丛宣有点惊讶我的态度,赶忙松开手,问:“你怎么了?身体可是还难受?”
我叹了一口气。
“没有,我挺好的。”
我将蜡烛点亮,提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提到嘴边轻轻吹了吹,看看字迹干得差不多了,拿给沈丛宣。
“这个地方我藏了一只小荷包,你派人按照这个地址帮我拿过来吧,我近日总觉得心里不安稳,这个是神女老人死的时候留下的,很重要,你记得要交给我。”
沈丛宣接过,好奇:“这是什么荷包?护身符?”
我哭笑不得:“你见我什么时候开始这般信过神佛?我去庙里拜拜也不过只是随大流,也不过是我闲来无事,哪里会写什么符咒带在身上。”
他说:“我倒是觉得,你应当带着些防身的武器,四清不是医山么,就算你没有武功也不志在学医,呆在厨房十年你一定也会些什么毒啊之类的吧,你做些带在身上防身用吧,你需要什么,写给我,我给你送材料。”
我冷笑:“危险处处都有,有些人走路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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